哪知过了一会儿,玄深忽然问道:“月钱会增加吗?”

玄深问得认真,沈清竟被他逗笑了。

“加的,自然是加的。”沈清心里笑,看起来玄深,从前家境是并不差的,也不知怎么就养成如今的守财奴模样,连小宝都学他,倒和那老管家的性子差不多。

玄深这才点点头,嗯了一声。

屋外有小宝不时的咯咯笑声,屋内只有两个人不轻不重的闲谈。

天气很凉,虽然屋里弄了地热,水汽蒸腾,温度比外面高,但是光着身子还是有点冷,沈清也不做耽误,很快就让玄深披上衣服,他这才解开黑布。

玄深已经穿好衣服,外面披了一件大袄。湿湿的头发搭在肩上,沈清怕他的衣服被濡湿,天气冷,会伤了风寒寒,忙将挂在一旁的大毛巾给他盖上。

玄深捧着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看沈清说话。

“这几日,你多小心些,莫要让伤口碰到水,也别干什么活,多放几日假。”沈清嘱咐完,想想,又加上一句,“月钱照拿。”

沈清的话,竟让玄深难得腼腆地笑了一下,就像是寒冷冬日的清晨,干枯的树枝上开了一个小小的花苞。

沈清来不及做出反应,小宝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气氛。

“爹爹,爹爹,你好了没?”

沈清转身打开门,小宝咚咚咚地就撞了进来,身后跟着老管家和白竹。老管家的眼睛狐疑地在沈清和玄深身上转了转,又仔细看了房间里面,确定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才放下心来。

“夫人好。”老管家向沈清问好,身后跟着的丫环,也纷纷福身请礼。

这么多人挤在一个房间,房间就变得逼仄了些。况且玄深还散着湿发,被一群人围着,气氛很是尴尬。

“管家,你这是什么阵仗?”沈清看一眼老管家身后跟着几个端着案板的丫环,案板用红布盖着,里面鼓鼓的不知都装了什么。

老管家探究地目光看了看玄深的胳膊,缠了厚厚的绷带,大约也是见不得血腥,老管家看了两眼就扭过了头。他解释道:“玄深救了夫人,是立了功,老奴是来给他赏些东西来的。”

这老头这么大方?沈清眉毛一挑,他还没吩咐,管家竟然就准备齐全了。

老管家看出沈清的意思来,颇是不服气。

“老奴我并不是小气之人,为我们将军府有贡献的,按府里规矩一律有赏。”况且,若不是沈清和玄深走得太近,老管家对这一大一小本就有好感。

老管家对小宝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小宝往玄深身后一躲,老管家郁卒,老管家又看向玄深,玄深面无表情扭过头。

老管家向沈清怒目而视。

夫人,你果然是祸国殃民的祸水!

第17章

沈清的私库里面放着好些兵器,长剑短剑弯刀长刀……可惜的是沈清不会使,纵是神兵也无用武之地,只能束之高阁,等待有缘之人。

沈清打开库房,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沈清咳嗽了几下,自他到青州,将这蟹恐后,就再也没打开过,实在是那些嫁妆不是金银珠宝首饰,便是一些古董宝贝,金银首饰沈清不需要,古董宝贝不是应急之时,也自然不会拿出来。

这些嫁妆便统统进库房,堆了厚厚的灰尘。

沈清把窗子打开,点上蜡烛,昏暗的库房才有了些亮堂。只见一个个红木大箱子整整齐齐摆放着,有些打开了,是空的,更多的是合上的。这些嫁妆里不仅有原身的家庭置备的嫁妆,也有皇宫里赏赐下来的。沈清打开一个最大的黑色漆金木箱,露出里面一把把散发着冷意的兵器。

玄深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拣出一柄长剑,这把剑,沈清一打开箱子时,玄深就注意到了。

鸦色的剑身上刻着繁复的花纹,一条蛟龙攀附在剑鞘上,栩栩如生,龙眼处,用黑玉镶嵌着,烛光之下,熠熠生辉。玄深把剑拔出,银白的剑身反射出森森的冷光,他细长的眉眼映照在剑身上。

玄深的左手并不灵活,他举起剑身细看,吹一口气,黑发遇刀刃即拦腰斩断,随手划一两下,那木箱便裂成两半。

沈清站在玄深背后,他看不到玄深的表情,只看得到背影,但沈清觉得这就是玄深应该有的样子。

手执长剑的他,看不出痴傻的痕迹,仿若新生。

他可以与剑共舞,不需随波逐流,或许依旧笨口拙舌,不善言语,但人却像注入了新的魂灵。你会被他吸引住目光。

玄深转过头,面上有很浅的欢喜之意,沈清看得出,他很高兴,也很喜欢。

玄深小心翼翼道:“这把可以吗?”

“当然可以。”沈清指了指箱子里,“还想要什么,都可以拿。”

玄深摇摇头,他只要这把就够了。

沈清随他去了,只是关箱子的时候,突然看到底下还有一把一寸的匕首,好奇地捡起来。

这把匕首明显和玄深手里的剑是一套的,上面都有镶着黑玉的四爪蛟龙盘柱的图案,沈清好奇着翻开了私库的账簿,上面记着盘龙剑和匕首都是皇宫里头的皇太后送的。

皇太后?

太后为什么会在原身的嫁妆里加上这么一件东西呢?原身是被皇帝赐婚给陆沉的,而且有一品诰命的品阶,皇宫置备些赏赐无可厚非,只是大多数东西都是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原身更不是舞刀弄枪之人,这礼物送起来可并不合适。难道只是因为原身所嫁之人是舞刀弄枪的将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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