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沈时樾呢?
季延想,其实可能他也说不太清楚。
他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他真的很喜欢这个人,喜欢到所有跟沈时樾一起做过的事情,这辈子都只想做一次。
像这辈子只参加一届的nfl,和只来一次的下乡实践。
也许是在赛场上的沈时樾太耀眼了,又或许是他漫不经心的样子真的特别帅。
毕竟,有谁能够抗拒一颗在夜幕中闪耀的星星呢?
星星固然遥远,但却总给人一种触手可及的错觉。
可这并不是星星的错啊。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季延居然也暂时忘记了瘙痒,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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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樾下了楼,找前台值夜班的姐姐问了哪里有药店,刚问清楚路线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前台姐姐只好艰难地把没说完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谁知道这个点药店还开不开门啊?!
沈时樾顺着前台姐姐指的路,果然找到了一家药店,只不过是打烊的。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只好打开地图搜索了一下周围的药店,最后终于在一个转角找到了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面正好有一些常用的非处方药。
沈时樾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季延到底是对什么过敏,只好把最常用的几种都买了回来,既有口服,又有外用。
他拎着一小袋子药,临走前还回头看了看,天知道这样一个小县城为什么会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沈时樾火急火燎赶回酒店,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大灯还开着,季延侧躺在床上,像是已经睡着了,还睡的挺香。
沈时樾:“……”
行吧,着急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他借着灯光仔细地看了看季延身上过敏的地方,这样真的让他看起来很像一个变态——
沈少爷仔细查看了季延的脖子、手臂、小腿,甚至还非常细心地掀开了对方宽松的睡衣,盯着人家背部研究了好久,然后在背部也发现了细小的红色突起。
如果季延这时候醒来,保不准以为沈时樾要对他做些什么。
于是沈少爷还是决定把他摇醒,让他冲个澡擦个药会好一点。
但他这辈子也实在是没有“温柔地叫醒别人”的经验,只知道简单粗暴的方法,这才把季延从头到尾打量了好久,还是没想清楚比较适合从哪里下手。
他最后选择了最直接的——叫名字。
季延睡眠向来很浅,沈时樾叫了三四声,他就已经迷迷糊糊揉眼睛了。
沈时樾把他挖出来,又把药放在他床上:“我去买了过敏药,你去洗个澡,出来看看有没有你常用的,擦了药再睡。”
人生病了大概总会变得黏人,反s,he弧也会相应变长,季延拖长了尾音“嗯嗯”的应着,就是不见他动身去浴室。
沈时樾顿时觉得自己宛如在家带崽的奶爸。
他只好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季延,你属小狗吗?说去洗澡又不去?”
谁知道季延一本正经的摇摇头,认真的纠正:“我不属小狗,我属兔子。”
沈少爷真的很想揍人:“好好好,兔子兔子,但是是谁告诉你兔子就不用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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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季延赶进浴室之后,沈时樾没了睡意,索性出了房门,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开始意识到有些事情正在慢慢不对劲起来。
他对季延好像总是有无尽的耐心。
平心而论,如果今天吵醒他的是齐铮,或者是其他同性好友,他可能随便问两句就继续睡过去了。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还都是有手有脚的大男人,真的犯不着谁鞍前马后的照顾谁。
可偏偏是季延。
是他曾经心动过的季延。
年少的感情赤诚而汹涌,他曾春心萌动,他认。
但没有铭心刻骨,这也是事实。
硬要说的话,他们分开的时间远远多过他们在同一座城市的时间。
要是更直白些,说他们是靠着记忆里的对方过活,都不为过。
所以当年断了联系后,沈时樾其实是年轻气盛的愤怒多过难过的。
进入大学之后,以他的条件,其实也不是没有人示好,也有跟人尝试暧昧过,但每次都觉得缺了点什么。
每次在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季延,想起季延用清冽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
跟季延相比,他们到底是少了些什么呢?
他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