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是那样,这烙印,是我反抗他激怒了他而留下的——他只想着怎么能让我感觉到最深的耻辱罢了。」

悠然张口结舌,想说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半晌方才冒出几个字:「也许……也许不是这般……」

君笑笑了:「悠然,你不要把人想得太好,将来会吃亏的。你又不认识那人,自然想不到世间还有他那么可怕可厌之人。」

他心道这少年虽然聪明,但平素总在灵山上,也不知世间残酷。

「你想想现在江湖里那影门,不也是杀人如麻,不管有罪无辜一律斩杀,可有丝毫仁慈?那人一直没杀我,我才觉得奇怪……当然也不是很奇怪,大概是我反抗得比较厉害,他非要我屈服才留我不死……」

「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君笑看着窗外,眼底恨意凛然,「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直接杀了我……他一定会后悔的!」

悠然看着君笑眼底恨意,只觉身体一分分在发冷。他上前,抓住君笑的衣襟,有些颤抖。

君笑回过神来,对他歉意地笑笑:「别害怕,我想起这人总会有些过于激动,不是针对你。」

自己身上杀意太显,大概是让这少年不舒服了。

「那、那烙印上的伤痕……」悠然轻声问道。

「我右手无力,否则早把那印子割下来了。」君笑道,忽然想起,「反正你也看到了,干脆帮我割下来吧!」

这烙印他自然不肯让别人看到,因此即使想找人帮忙也是不成,不过既然悠然已经看到,再让他帮忙也没什么关系吧。

君笑想着,褪去外衫,拨开里衣襟口,露出肩头和小半后背来。手一晃,已经拿出一把匕首,递给悠然,再到包裹里找了点伤药,撕下一条白布一起给悠然。

悠然已经被他吓傻了,拿着匕首的手有些发抖:「萧,你……」

君笑背对着他:「把有字那一块剜下来就好,是火烙的,不会很深,你不用怕。」

虽说江湖人都是刀上歃血的主,但君笑知道悠然出身灵山,等闲人哪里敢惹他,估计也没多少江湖经验,不太习惯见血。

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动手,君笑皱起眉来:「你不敢下手就算了,我自己再想办法。」

后背忽然感觉水滴,然后一双手从身后揽住自己身体,竟然抱得很紧。君笑只觉一阵厌恶,下意识想使力震开他,随即反应过来身后的是悠然而非那人,便强行收了力。

「萧,这是你的身体……你已经受了那么多伤,就不要再让它受损害了好吗?」身后传来低低声音,「我以后会保护你,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你别伤害自己好不好?不要管那人了,我守护你不会让他再来伤害你的,即便我死……」

君笑愕然,想不到少年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转念又想,自己这身体可能确实让他难受了,于是笑起来:「悠然,我还不需要你来同情和保护,你啊……不用这么担心我。」

泪水滴在君笑裸露的后背上,好像连脸都贴在烙印之上。君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肌肤相接,身子一晃挣开了悠然的怀抱,转身看着哭着的悠然。

「傻孩子,你哭什么,」他笑着问,整理好里衣,披上外衫,「我这身体本就是破败,烙印的时候还没这手指断的时候痛得厉害……喂,你不要哭了!」

他觉得有些慌乱,受了多大伤都不觉怎样,见面前这少年泪水却觉无措。君笑从小到大,见多了打落牙齿和血吞,却少见哭得这么坦然的,一时闹了个手忙脚乱。

悠然忽然抬起手,极重地擦去脸上泪水,惨惨笑了。随即低下头去,再抬头,却是平常的笑闹模样:「你倒是真信任我,万一我刚才把那匕首chā_nǐ背上,你岂不是……」

说到这里,却又觉得这笑话说得甚冷,然后又想这人真是容易相信别人,万一真的有人想害他岂不是轻而易举?心中又是不安起来。

君笑却不知他心情,见他不哭了,松了口气:「你武功比我差不少,若你对着后心刺下去,我不可能会没反应。」他伸手拍拍悠然的肩,「况且……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去?」

虽然觉得这话像是在哄自己,悠然还是心中暖了起来:「相信我就罢了,对别人,可要小心点……这曲家庄,也不是什么干净地方!」

「鱼龙混杂,也是难免。」君笑叹了口气,「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打影门,江湖上,被灭门的帮派是越来越多了,唉……」

「萧,为什么你来曲家庄?我不认为你是喜欢参与江湖血腥的人。」悠然问道。

「一方面,我怀疑我的仇人是影门中人。」君笑道:「另一方面,我也不忍看江湖风波腥风血雨。」

「萧,你真的是好人。」悠然眼光闪动,「影门的事情,明天商议的时候,我说一下。」

3

「影门近来又灭了几个小帮派,我看……咱们也不能这么等下去了。」翌日议事厅内,悠然起身言道:「很显然,现在影门在暗我们在明,他们看我们一清二楚,我们却无法知道他们的动向。若不主动,我们只能任影门蚕食武林,实非善策。」

「林少侠说的这情况我们也清楚,只是……」曲宁靖侧过头,叹息道:「即便主动出击,也得知道敌手在什么地方。曲家庄现在这么多武林人士,不能随随便便就离开这里东进,万一失了庄子又找不到影门,问题就大了……」

「这我也知道,但是在这里守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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