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坐在暖炉旁边,身上再盖了一件厚厚的棉衣,双脚被沈擎捂在怀里暖着,冉小乖还很配合地帮忙捏腿来疏通经脉,冉鸣远还是过了好久,才稍微觉得有些暖意。

随后,他就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顺带着,还留下了一条极其影响形象的清鼻涕。

因为讨厌很浓的生姜味,所以沈擎拖客栈厨房煮的红姜汤,全被冉鸣远偷偷地倒掉了。而这样做的后果,自然是病情的加重,当天晚上,冉鸣远就开始发起寒热来。

冉鸣远病倒,沈擎自然是最担心的。深夜去医馆找来大夫把脉看诊,再拿着开好的药方,厚着脸皮去已经打烊的药房抓药,回到客栈后,还要亲自去厨房煎药。

等他端来黑棕色的药汁时,冉鸣远正顶着一张烧得发红的脸,睡得迷迷糊糊。他把冉鸣远摇醒——其实也没真的清醒,只是微睁着眼睛稍微有点意识。不过这时候的冉鸣远倒是听话得可爱,让他别动就别动,让他张嘴就张嘴,即使因为药的苦味而皱起眉头,他也没有把嘴闭上。

喂冉鸣远吃完药,沈擎趁机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也顺便感受了一下冉鸣远嘴里的苦味。有些心疼地把人重新塞进被子里裹紧,沈擎起身回自己房间,却在走到门口时停住了脚步。

转身看向冉鸣远,他犹豫了一刻,走到屏风后脱去外衣,熄灯,走到床边把被子掀开一个角,钻进去搂住冉鸣远。

今夜,还是睡在这里最安心。

第二日,冉鸣远的烧便退了,只是喷嚏还是打个不停,鼻子因为不停地擤鼻涕而变得红通通的。

沈擎打趣他,拿了冉鸣远的画笔在纸上涂出一个小丑的样子:“我们那里有种人就是这样的,你看,和你的鼻子像不像?”

冉鸣远撅嘴,我可比这个怪物好看多了!

连续赶了两天路,冉鸣远的风寒还是没有痊愈。

沈擎看见他的鼻尖已经因为过度的擦拭而开始脱皮,心里也很是担心,竟有了恨不得能以身相代的念头来。

这天原本计划赶到一个小镇歇息,不料午后突然下起了雨,众人只能就近找了个村子,宿在一家比较宽畅的农户家里。

稍微收拾一下行李,沈擎就跟着农居主人去了厨房,留下冉小乖陪着冉鸣远卧床休息。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沈擎端了一大一小两个冒着热气的青花瓷碗进来。走到床边,把大腕递给冉鸣远,小碗递给冉小乖,道:“快趁热喝,这是姜汁牛乳,祛风寒最好不过。我看到这户人家厨房里正好有牛乳,才想到做这个的。小乖你也喝,喝了就不会受风寒了。”

“姜汁?”冉鸣远端起碗来闻了闻,嗯,隐隐是有些姜的味道,但是被浓郁的奶香盖住了,所以非但一点都不讨厌,还解了牛乳的腥味,闻起来让他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稍微吹掉些热气,冉鸣远端起碗来喝了一口,香香甜甜的,回味里带着一丝辣意,从嘴里到胃里,都立刻暖了起来。

沈擎见冉鸣远大口大口地喝完了牛乳,笑着道:“你呀,嘴巴越来越刁了,嫌弃姜汤,一口不动都倒掉,亏得这里有这个,才能让你吃下一点姜。”

冉鸣远满足地笑了会儿,突然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我把姜汤倒了?当时除了我,房间里可没人了。”

沈擎点点他的额头:“我抬头给你做饭,能不知道你的口味?那姜汤熬得虽浓,几个时辰间也该消散了。可直到第二天,房间里还是一股子姜味,花盆附近的味道尤其重,这也未免太奇怪了点吧。”

冉鸣远叹了口气,轻轻地囔着:“其实当时本来想倒到窗外去的,可下面就是大街,人来人往的,忒不方便,生怕浇到别人头上。”

冉小乖喝完牛乳,很鄙视地看着冉鸣远:“冉冉,你真没用,爹爹说,要做男子汉大丈夫,就要不怕苦不挑食,没想到你连姜汤都不敢喝。”

冉鸣远被冉小乖说得瞠目结舌,他捧着心口,一脸伤心欲绝:啊啊啊!自己竟然被小乖说“没用”!自己以前哪一次不是一口就把姜汤喝下去的,这次不过是有沈擎在旁边,所以……所以才撒撒娇嘛……

不过,冉鸣远看向沈擎忍笑的脸,决定不把实话说出来。哼,宁愿让小乖暂时地误会一下,也不要让沈擎知道自己因为想撒娇,而惹了那么一场病!

32、御膳佛跳墙 ...

冉鸣远虽然彻底痊愈,却也不能悠哉悠哉地游山玩水了。两个侍卫很严肃地表示:管家吩咐过的,一定要在某月某日前赶到京城。他们之前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太久了,要再不认真赶路,就要误正事儿了。

风水轮流转,冉鸣远刚恢复健康,又轮到沈擎不舒服了——他依然一点儿也不习惯坐马车。即使身下垫了一床褥子,又即使不顾形象地斜歪在车里,沈擎还是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被马车颠得散了架。

五日之后,一众人终于抵达京城。一名侍卫先行去皇宫通报,等马车抵达皇宫侧门时,早就有人候在了那里。

下马车时,沈擎低着头都不敢看别人,委实觉得惭愧,冉鸣远自然是活蹦乱跳,冉小乖的精神也不错,而自己……竟然是被侍卫扶着下车的。

进了宫门,落入眼帘的是四个太监和一架步辇,显然是给冉鸣远准备的。沈擎好生羡慕地看了几眼,视线绕过轿子看向远方,随即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同时心里的羡慕之情升级为嫉妒之意。

不是他大惊小怪,只是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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