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情。

有一天,他根据贴在教室墙壁上的那张卫生值日表推算,再过四天就是周丹他们的值日。他认为那是个很好的接近她的机会,因为那个时候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教室里一般就剩下那几个值日生。

于是,他耐心地等待着那一天。

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那天下午放学以后,他故意在教室里多逗留了一阵。和周丹一起值日的有两个男孩子平时跟他的关系还行,这样他留下来就不至于感到太尴尬了。他先是装作做了一会儿作业,然后就帮他们摆弄桌凳。他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只是随便帮了他们一下,没敢太热心太卖力,他怕同学们对他的行为不解,从而引起怀疑。然而即便这样,那个叫陈玉豹的同学好像还是起了疑心,他叮问他为什么还不走,为什么要帮他们。叶宏回答说反正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所以就帮他们弄一下喽。周丹和另外两个女孩子在擦窗户,叶宏本来想去帮她们,但听陈玉豹问了这么个问题,他就不敢去了。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一看到周丹,叶宏就总是十分激动而又紧张不安。他总是担心自己太冒失,在她面前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他们的教室在三楼,碰巧那段时间走廊尽头的水龙头坏了,他们得跑到一楼下面的厕所旁去提水来拖地。和叶宏混得比较熟的那两个男同学每人去提了一桶,但是还不够,为了让自己冷静一下,叶宏便自告奋勇地去帮他们提水。说来奇怪,他很想看到周丹,然而走出教室后他反而又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这阵到一楼的厕所边去打水的有点多,要按先来后到排队,等叶宏把水打上去,那两个男同学已经把地板拖了一遍,周丹和那两个女孩子也把窗户里里外外全都擦完,要开始抹桌凳了。正在这时,他看到周丹提着个空桶走出了教室,他知道她也是到一楼下面去打水的。突然间,一个近乎于疯狂的念头从他的脑海闪现出来,他激动得浑身都颤栗了。不过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冲动,没有马上行动。等周丹走了一会儿过后,他跟那几个同学说:

“我要走了,你们自己干吧。”

他收拾起书本,然后走出了教室。他估计周丹还在楼梯上,他怕被她发现,所以不敢走得太快。他越来越激动,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一楼的厕所就在楼梯口旁边,叶宏从楼梯上走下来,看到周丹正在那里接水。她是背对着他的,所以没有发现他。叶宏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毅然决然地走开了。他穿过教学大楼中间那条宽大的通道,走到了外面的台阶上。他感到时间差不多了,便转身折了回去。果然不错,周丹已经打好水走了。不过她并没有走多远,刚刚才离开,还在从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上。

周丹只打了半桶水,然而就是那半桶水也弄得她够戗的,她歪着身子,用小腿使劲抵住水桶,一步一步吃力地向上攀登着。叶宏看到她频繁地把水桶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累得气喘吁吁的,脸颊也涨得通红,便加快脚步赶上了她。

周丹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便回过头来瞅了瞅。发现是叶宏,她似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把水桶放下,直起腰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同时用手轻轻地拍打着胸脯,红着脸笑嘻嘻地说:

“累死我了。”

“我来帮你提。”叶宏说着向上跨了两步,把水桶提在了手里。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就像害怕周丹不让他提似的。

“谢谢谢谢!”周丹一下就乐了,喘着气一迭连声地向叶宏道谢。

“不用谢。”叶宏竭力控制住自己,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语气淡淡地说。他和周丹对望了一眼,结果两人都弄了个大红脸。这一来不管他怎么控制自己,都无法装出平静了,他变得异常激动起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提着水桶走在周丹前面,一边走一边向她解释说:

“刚才我把笔忘在教室里了,我去把它拿来。”

“哦。”周丹明白似的说。

叶宏这话倒是不假,他的确是回教室去拿笔的。然而,问题是,他晚上还要来上自习,根本不用把书带回宿舍去看,笔就更没必要带回去了。他也并不是把笔忘在教室里了,而是故意留在桌子上的。

能够给周丹帮上这点忙,让他心中感到无比的喜悦,甚至还感到有点自豪和荣幸,因为只有在这时候,他才感到自己还算个男子汉。然而,走在周丹前面,他又感到浑身不自在,他认为她一定在紧紧地盯着他看,让他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他向周丹解释过他为什么回教室以后,有好一会儿他俩都沉默着一言不发,幸好这时候楼梯上有人上上下下的,不然他就会更加拘谨紧张了。他感觉到一直这样闷声不响的,肯定会给周丹留下一个很糟糕的印象,她会认为他很笨拙的,所以想说点什么来打破沉默。可是,说什么好呢?他并不是找不到话题,而是缺乏和周丹说话的勇气,他想,周丹可能已经从某一点上觉察到他刚才在说谎,尤其让他恐慌的是,她可能已经看出他对她有所“企图”。一想到这一点,叶宏就完全胆怯了,几次想开口说话,每次话到了嘴里又都咽了回去。

快到三楼的时候,他实在憋不住了,便微微地回过头去看了周丹一眼,对她说:

“我听说青岛是个好地方,一定很好玩吧?”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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