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做了个梦。

孙悟空要是不做梦才稀奇。

天虽大亮,但孙悟空没醒,众人便等他醒来再赶路。沙僧钻到自己的帐篷里睡回笼觉。猪八戒和唐僧在山谷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不时被孙悟空的梦话打断。

“玉帝,王母,滚出来受死!”孙悟空的梦话倒是清晰。

唐僧和猪八戒早见怪不怪了,继续聊天。

忽然孙悟空大喝一声:“如来!”一下蹦起来,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迎风一晃,碗来粗细,紧握金箍棒,向地面直砸下去,激起漫天尘土。

“咳咳咳……”猪八戒离得最近,首当其冲,浑身上下落满尘土,他狠狠瞪着孙悟空,唐僧赶紧安抚性地拍了拍猪八戒的肩膀。

孙悟空完全清醒了,收起金箍棒,莫名其妙看了看四周。“我做梦了?”

“哼。”猪八戒冷笑。

唐僧叹道:“阿弥陀佛,只有在梦里,你才能做回你自己,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我刚才好像叫了一个人的名字……是……如来?”孙悟空紧紧拧着眉毛。

猪八戒道:“你叫玉帝王母更多。”

“为什么我总是不记得梦到什么?”孙悟空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唐僧道:“忘了好,记忆本身就是一种痛苦。”

孙悟空仔细回想梦境,发现无论怎样努力回想,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除了玉帝王母,我还说什么话了?”

猪八戒几乎是恶毒地道:“还叫了一个人的名字,叫了九遍,我给你数着呢。你差不多每次做梦都会叫他的名字,他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

“谁?”孙悟空急问。

猪八戒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向不远处的小溪去洗脸。

孙悟空翻个跟头,跳在猪八戒面前拦住去路,凶神恶煞道:“谁!”

猪八戒斜睨他一眼:“我就不告诉你。”

孙悟空抡起拳头,打向猪八戒小腹。

猪八戒没料到他说翻脸就翻脸,毫无准备下被打中了,身子一弯,胃里的酸水反上来。猪八戒一边呕吐,一边左掌斜扫,击向孙悟空脖颈。孙悟空抬脚,迎向猪八戒的手掌。“咔吧”一声,猪八戒的左手手腕脱臼了。孙悟空冷眼看着:“不自量力!”

唐僧跑过来,分开两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赶路吧。”见孙悟空不动,脸上几乎是带了祈求的神色叫,“悟空!”

孙悟空推开唐僧,走了。

唐僧给猪八戒治伤。“你别怪他,他……”唐僧发现自己枉称辩才无碍,伶牙俐齿,却在此刻连给孙悟空找个借口都做不到。唐僧平常最讨厌的就是目中无人恃强凌弱的人,于是搜肠刮肚也搜不到可以为孙悟空辩解的话。

“算了。”猪八戒宽慰唐僧,“我都习惯了。”

唐僧给猪八戒脱臼的手腕接好。“要不然,下次你别惹他?”

“这跟我惹不惹他有关系吗?我就是个沙袋。”猪八戒活动一下绑好的手,抬头看看天,“晴天出太阳了,心情好,要练功,打打沙袋。阴天下雨下雪什么的,心情不好,再打打沙袋。”向前走几步,又道,“你说这世上有除了晴天和阴天之外的天气吗?”

猪八戒若无其事去收拾行李了。

师徒四人再次上路。

时值早春天气,山川染绿,仿佛有一条黄绿色的毯子铺在地上,小草嫩得人不忍心踩。河流解冻,哗啦啦唱着歌一路向西,不奔腾,不咆哮,流得欢快而肆意。万物复苏,绿毯子上零星地点缀着几朵野花,红的,白的,黄的,在温柔的风里招展。

唐僧心情很好。他总是能盲目乐观。

骑着白龙马,唱着歌:“哎……呀咯伊乎嗨乎嗨哎……”调子一路向上,在高到不能再高之处拐了一下,又向上攀爬。

起手式就不凡。

接着唱。

“妹妹你牵着我的手,眼波流,哥哥我……”

沙僧在后面听了差点摔了行李担子。

猪八戒控制着抽搐的嘴角。

唐僧欣赏着美景,高兴地唱:“那个伊乎嗳嗨乎呦……”

孙悟空猛一回头,凌厉的眼神扫向唐僧。

唐僧的尾音转了个调,断了,就像吃东西猛然噎住。委委屈屈地牵着缰绳,在心里默默哼歌。

所谓唐僧师徒四人,其实准确地说应该叫做孙悟空师徒四人。

外传的流言与实际情况总是有差异。如果手无缚鸡之力的唐僧是四人中的真正领导,反而不正常。谁都无法否认,弱肉强食,还是有点道理的。至少在唐僧四人中,谁拳头硬听谁这一点,体现得淋漓尽致。孙悟空对唐僧的吩咐,往往只需一个眼神,比如现在,孙悟空的眼神分明在说“闭嘴”,于是唐僧虽然不乐意但是绝对立刻闭嘴。

四人正走着,西方的天际出现一道黑线,慢慢扩大成乌云遮过来。

天黑了。

太阳仍在,不过面对越来越暗的天空,它显然无能为力。

连唐僧这样乐观的人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又来了。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好歹让我把歌唱完你再来啊,吃饭也来,睡觉也来,出恭也来,行路也来……”接收到孙悟空的眼刀,再次闭嘴。

那朵黑云移动极快,转瞬即至。一股庞大的妖气从云中喷发而出。霎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花草被妖风摧折,大树被连根拔起。唐僧被妖风吹得从白龙马上跌下来,亏得猪八戒一手捞住,才免于受伤。唐僧蹲在地上,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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