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莲开花那时的前一刻,他食指碰到了花苞,紧接着,青碧雾气吸收了他无意识释放出的某种能量,从而重获生机。

青碧雾气?

他重新在沙盆前坐下,食指伸进沙子里漫无目的地随意搅动,陷入沉沉的思索。当时他看见的朦胧雾气,是否就是所谓生机的具象化?

那么,沙也会有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叶少卿的注意力重新落回黑沙之上,他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沙盆的画面,食指在沙中按照六芒星的路线描绘,他没有马上去抓沙,而是在寻找,寻找能与自己精神力产生联系之物。

片刻,画面里的沙都一粒粒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不断旋转的土黄色气团——就是这玩意!

叶少卿睁开眼,气团没有消失,仍在沙粒中缓缓旋转,无形无质,若隐若现,跟随着他食指的搅动,而改变方向。

此时的叶少卿全神贯注,一层淡淡的金色蒙上了他原本漆黑的瞳孔,而这一切,他一无所觉。

他再次尝试抓了一把沙,催动精神力裹住这部分气团,果然没有一粒沙漏出来,随着他握紧的拳头,不断压缩、凝实——直至变成了一个圆形的沙球。

他翻过拳头,将沙球托于掌心,一分钟,两分钟,沙球依然稳定地立着,纹丝不动,没有一粒脱落,他心念一动,沙球顿时往下坍塌,逐渐变得扁平,最后如一块烙饼般摊在掌心。

终于成功了!

一股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涌上心头,叶少卿长长呼出一口气,瞳孔中的淡金色尚未完全凝聚便消退得一干二净,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瞬间就被汹涌而至的疲倦所淹没,头一歪,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手里的黑沙没了束缚,顷刻间溃散了一地……

天光大亮。

虽说昨晚叶少卿表示过不要留饭,不过温青泽猜到这家伙肯定会熬夜,还是做好了两人份的早餐。敲了卧室门不见回音,他等了片刻才打开房门,发现叶少卿正伏在桌上,睡得死沉。

“醒醒,去床上睡,这样会着凉的。”温青泽轻轻推了他一下,完全没有反应。

叶少卿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倦色,温青泽摇了摇头,随手关了台灯,取来一张毛毯披在他身上,廉价的毛毯做工粗糙,触感粗硬,好在保暖效果还是不错的。

叶少卿一觉醒来,窗外已是日头偏西,午后的阳光自玻璃窗倾泻下来,懒懒地照在他脸上,将他的脸颊被分成光与暗两个部分。

“……都这么晚了。”

随着他的起身,毛毯滑落在地,叶少卿微微一愣,知道是温青泽来过了,就连昨晚失控散落的沙子也被打扫干净,陈旧的地板纤尘不染,一碗小米粥和半碟咸菜搁在桌上,早已经凉了。

叶少卿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三两下把小米粥拌咸菜吃了个底朝天。昨晚连续使用精神力,身体仍未从疲劳中恢复,精神却隐隐透着兴奋,他简单地洗漱一番,便立刻拖着酸痛的手臂,抱起沙盆火速赶往陶老头的店铺。

踏入店门的时候,陶老头正对着一株蔫儿吧唧的盆栽长吁短叹,花枝足有半人高,花开了三朵,花瓣层叠状如大碗,只是失去了艳丽的光泽,摇摇欲坠,叶子更是七零八落。

见叶少卿抱着沙盆回来,老陶的目光勉强从花盆挪开,懒洋洋地问:“昨晚练习得如何?你也体会到了吧,控沙可不像画纸那么简单……”

叶少卿把沙盆放在桌上,道:“是的,不过我已经掌握了你所说的初等应用,可以教我治愈术了吗?”

老陶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有些滑稽地挖了一下耳朵,不可置信道:“你刚说啥?”

叶少卿没有再废话,手伸进沙盆里,随意一握,眨眼间,手心多了一只沙做的碗。

比起初时的沙球,控制力无疑更高一筹。

“……你居然只花了一晚上就学会了?!”老陶的眼珠子瞪得比牛还大,吓得老花镜都掉了,看看面前一脸平静的年轻学徒,他瞬间感觉自己这么多年全活到狗身上去了。

老陶花了好一会才从懵逼中恢复镇定,颓丧地摇了摇头:“哎,真是后浪推前浪,不服老不行啊。”

他把沙盆放回原处,领叶少卿来到另外一间房间,一间充满了各种千奇百怪植物的“温室”。

最靠近门口的木架上攀附着一条嫩绿的蔓藤,感觉到陌生人靠近,瞬间从根茎生出数条枝蔓,像触手一样张牙舞爪地乱晃,看上去有些瘆人。

老陶笑呵呵地道:“别担心,这是绳萝,很温和的,韧性极佳,一般作束缚之用,它在跟你打招呼,很有趣对吧?”

叶少卿嫌弃地别开脸:“……”并不。

老陶走到木架跟前,拽了一段蔓藤起来,道:“你看,这家伙昨天送到我这里来的时候,小半截感染了病菌,变得像水泥一样僵硬,一绷就断。”

许是察觉到叶少卿的嫌弃,绳萝把自己的触手都乖乖收了回去,根部果然病变成了灰色,不复柔韧,叶少卿观察了一会,问:“该怎么做?”

老陶摸着胡子道:“异兽植株大体分三种,普通、罕见以及珍稀,兽类比植类更复杂。绳萝属于普通植株,治疗起来相对简单,只需用精神力找到病菌所在,然后将其抽离即可。”

叶少卿挑了挑眉:“治愈术还需要找出病因,对症下药?难道不是只用灌输足够的精神力吗?”

这样的话,和从头开始学医术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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