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打造成商业区,沙滩被建成了堤坝,再也没法游泳了,结果这个雄心勃勃的计划却因为丹霞湾偏僻的地理位置终被搁置,几年后一环二环规划修建,反而是江对岸的宝丰路发展起来,也算是时也命也。”

“那时候光彩大厦还没建好吧,你怎么知道在这里可以看见晚霞,下面的路上可看不到这么壮观的场景。”

“就算光彩大厦早就不是宁城第一高楼了,但它当初选的位置很好,面向江面的方向无遮无挡,这里是最适合看晚霞的地方。”江辰皓从箱子里取出一瓶啤酒,用牙咬开了瓶盖,他跨坐在天台边沿,外面还有一大块突出的平台,倒不用担心一不注意掉下楼去。

今天天气很好,只有一丝微风拂过江辰皓的面颊,掀起几丝细软的发丝。他白皙的皮肤折射着夕阳金红的光晕,这个俊美的年轻男人恍若神祇。谭晔感觉到眼前有什么东西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就如同推开门看见铺天盖地涌来的红霞一样,内心有种震撼的感觉。

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他不可思议地后退了一步,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江辰皓很美……这,这太奇怪了。

“你在干嘛,过来啊,你恐高吗?”江辰皓晃了晃手里的绿瓶子,翘起唇角,任由夕阳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一条完美的边界线。

“切,谁怕啊。”拎起酒瓶,谭晔翻身坐到江辰皓身边,像对方一样轻松咬开瓶盖,任由清冽的啤酒滋润干燥的喉咙。他肆意地甩了甩头发,让发丝被晚风撩拨得更加凌乱,怀着一种奇怪的心里,谭晔冲着江辰皓得意地咧开一个大笑,露出八颗整齐的白牙,宛如少年一样稚嫩。

“……笑成个熊样。”江辰皓微微一怔。天边金红的云霞正逐渐变为蓝紫色。世界开始变得晦暗,江辰皓庆幸这昏暗的光线遮盖了他此刻的表情。

虽然他知道谭晔长得不错,但他还没看见谭晔如此稚气的表情。在此之前,那家伙就像弦上的箭,一直绷得很紧,从来没有这么放松地笑过过。他笑起来就像个孩子,天真无邪。

某种奇异的感觉击中了江辰皓的心,他扭过头,不想看见那张灿烂的笑脸。为什么一个成年男子的笑容会如此纯真?不染一丝烟火气。

“夕阳下去了……”谭晔看着天幕边缘,紫罗兰的颜色替代了原本的金红。浮云转瞬即逝,只留下深紫色笼罩着这座城市。

啤酒瓶空了一个又一个,“天黑了,要回去吗?”谭晔喝光了手里的最后一个酒瓶子,对岸灯光逐渐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汇聚成一幅闪耀的画卷,倒映在水面上,充满了奇异的迷幻感,那是伫立于黑夜之中的光之城。

然而这副灯火辉煌的场景早已不能像最初那样震撼谭晔,一旦失去了新鲜感,再美好的景色也会厌倦。

“好戏正要上场,怎么能走呢?”江辰皓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江对岸,“看那里。”一束金色的光束照亮了天幕,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又一束精芒出现在天空上。第三根手指,第四根手指……十根手指愉悦地舞蹈,像是在弹奏一架看不见的钢琴。宝丰路的天空上灯光闪烁,如同一首琴曲在江辰皓的指尖跳跃。

“那是……宁城电影节的开幕式?”谭晔瞪大了眼睛,一开始他没有意识到那片灯光秀意味着什么,直到听到楼下隐隐传来的电视转播,他才恍然大悟。那是华国电影界每年最值得期待的盛典,为这个国家最优秀的电影人敞开怀抱。电影节颁发的金星奖,是对每一个电影人一整年辛勤付出的最高肯定。

“什么时候我才能到那个地方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远远地看着。”谭晔无意识地轻叹了一声。这段时间以来他早已忘了只是来赚口吃饭钱的初衷。在这个让人眼花缭乱的世界里,他发现了能为之奋斗终生的目标——成为一名演员,一名出色的演员。

“会的,终有一天……”江辰皓抬起头,顺着谭晔的目光看向远处繁华的灯火,悄悄勾起一抹轻浅的微笑。

☆、永不放弃的决心

《电影星周刊》是华国电影圈里颇有权威的电影杂志,以犀利、独到的电影见解享誉圈内外。袁琦雯作为该杂志社最年轻的记者和专栏作家,以被评价为刀锋一般毫不留情直指人心的笔触,赢得了一大批年轻的拥趸,是公认的前途不可限量的青年影评人。

但也有人说她能有现在的成就是靠着她哥哥的关系,大作家袁石城曾是电影星周刊的专栏作家,他的至交好友齐笙更是这家杂志的总编。否则袁琦雯还这么年轻,就算有点才华,也不可能在电影星周刊这种才子云集的老牌出版社里获得现在的地位。

袁琦雯对这此不屑一顾,不被人妒是庸才。至于那些爱嚼舌根的家伙,任他们再怎么跳脚也不能影响到她分毫。

袁琦雯整理了一下额角垂落的发丝,步入了展映厅。她已经很久没有来参加这种短片的展映了,凭借她今时今日的地位,早已无需关注那些没有出名的新锐导演。但这部短片不同,它的导演是张齐,仅仅是张齐这个名字就足够各色知名影评人蜂拥而至。因而张齐的这部《双生》,是今年影展唯一需要邀请函才能观看的展映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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