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然后个鬼,注意一下那边的动静,别在那个时候闹出什么事情。”陈垣显然意有所指,言子池若有所悟,“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跟王爷推荐一下你进去?”

“多谢不用!”言子池白了他一眼,即使是这样的表情,他做起来却只是多了几分艳丽,显得更加动人。

陈垣不禁在心里感叹,要是言子池没多长几个心眼,怕不得被吞了个一干二净?

而事情就如陈垣所说,过不了几天,南巡的事情又一次被提上了议程。朝堂上吵了好几天,各派的官员都有自己的说法,就连贾政都被波及了好几次,每每发言的时候身上都犹如万箭穿心。

贾政又一次进言之后退下来,脸上满是苦色,张青只能爱莫能助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眼观鼻口观心。

朝堂上希望南巡的人其实并不多。这几年各地的天灾人祸都不少,前年的蝗灾,去年的水灾,户部都拨出去了不少银两。但是圣人显然是不会被这些原因所打动的。

他是天下之主,如此只是为了满足即将离世的太后一个小小的心愿,这是为人子的孝道。也正因为如此,朝臣干不过圣人的意思。

而在这些人中,太子是万分支持的。

他已经受够了圣人漠视的日子,不得不花费浑身力气去讨圣人欢心,而南巡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件小事,而且这件事情圣人是必定要做的,既然如此,还阻着圣人干什么?

“父皇,儿臣认为此事十分妥当,既展现了我朝威严,又能够亲身体会到父皇治下的盛世,有何不可?”太子朗声而言,让圣人看向他的视线里带着几分暖意。

“四弟以为否?”太子得意之际,也不忘把诚王拉下水,他从头到尾都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而这老四却在这里浑水摸鱼?

圣人看向了诚王,沉声道:“诚王以为如何啊?”

“回禀父皇,孩儿认为,此事不妥。”诚王出列,淡声道。

此言一出,太子内心就万分得意。这小子不是最近眼瞎了吧?难道看不出现在父皇一意孤行就想要南巡,说这话不是找死吗?

圣人的脸色果然难看了几分,却没有让诚王跟刚才那几个一样要说个四五六出来,让他站回去了。

但即使是这样,在朝会结束之前,圣人已经一锤定音,南巡是去定了。而且当场说了让几个成年皇子都跟着去。

贾政反对南巡,但是此时也不得不松了口气,这件事情的争执总算是能告一段落了。

南巡的花费甚大,贾政已经默默为户部祈祷了,在跨出大殿之前,他看到了走在他前边的诚王。诚王是这大殿上唯一一个明确反对南巡的皇子。其他的要不就是如太子一般为南巡助威,要不就跟三皇子一样龟缩不出头。

“唉,存周兄,我本来还想着说过些时日你能够南巡呢,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直接,看来南巡是没你的份了。”张青假装难过的说,其实他也是真的难过,要是贾政南巡去不了,那去的人岂不就是他?他还想陪自家夫人呢。

贾政闻言也只是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张青是圣人的人,即使他不看好南巡的事情,他也不会直接跟圣人唱反调。但是贾政却屡屡被点名,而他也的确不认同南巡的做法,被太子党一顿炮轰。

哎他最近学弹幕里的词语怎么就那么多?

“不过存周兄的做法才是我辈当学的。”张青乐呵呵说道,正如朝堂上那一个个据理力争的朝官,他们当然知道劝服圣人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能够因为可能性很小就不去做吗?

贾政做不到。

他曾经眼里的世界只有这个京城大小,直到去了台州府,去了扬州,那差别是怎么样的,真正的百姓生活是怎样的,即使只是惊鸿一瞥,也让贾政的想法发生了许多改变。

正如现在,贾政在想,太子果真不是一个国君的好人选。

为了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而不顾百姓的利益,更别说在扬州府听到的事情,贾政对太子的看法是一落千丈。

之前一直认为党派之争距离他很远,但是这几日朝上的争执,贾政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诚王看起来是想要夺位的人吗?

☆、48.

某日清晨,飘洒了一夜的大雪,此时地上满是洁白的雪,在微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绚光芒。可这难得的美景却被一行脚印毫不留情的破坏了。

“不,不行,现在不是好时候。”陈垣看着匆匆而来的额言子池说道,眼里满是认真,“我们必须把这件事情留到最后。”

言子池眉头皱得死死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文书。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应该在论什么得失!”

陈垣看着言子池,满是不赞同,“言子池,不要有过多无谓的感情!”

言子池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是我的错。”

陈垣靠在椅子上,手里的蒲扇被他放在腿上。言子池为人机智多谋,偏偏就是这心性太软,不然以他的能力之前也不会混的那么惨。

“为什么圣人会这么沉默?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陈垣说道,“太后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管她要求什么事情,圣人都会答应的。”

“不可理喻!”沉默许久,言子池愤而离开。

陈垣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无奈地摆摆手,他就知道这小子会这样。不过再过几天他就将离开京城,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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