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语的声音太轻,阿临什么都没听到,于是他睁着眼,很努力的竖起自己的大耳朵:“公子,您在说什么?”

“无事。”停了片刻,慕子凌又道:“今日番话日后勿要再向他人提起,你可记得?”

阿临虽然茫然,仍旧乖乖应道:“是,公子。”

简单地应了一声,慕子凌便不再言语,他束手而立,仰着头,眯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天边,神情淡漠。

从醒过来那日起直到今日,他就一直隐忍和压抑着心中的恨意,到了此时此刻,他早已经十分厌烦在徐梓棋面前继续假装曾经谦卑孝顺的模样,而这次事件,刚好给了他一个借口。

——一个疏远徐梓棋的借口。

☆、第8章 入宫

皇宫之内,凌云阁中。

宽敞明亮的宫殿内,燕文灏懒懒地靠坐在床头,伸出一只手,任由御医为他把脉,他的脸色苍白,神色亦有些怠倦,时不时还会轻咳几声。

“我的身体,如何了?可能下床行走?”

老御医右手号脉,左手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微眯着眼,好半晌才收回手,闻言,心中生出一丝怜悯,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近来殿下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可以适时起身到外头走走了。”

“如此便好。”将伸出的手收回棉被内,燕文灏微微颔首,眼里有了些光亮:“好了,你且下去吧。”他的声音还夹带着些许虚弱。

“是,那老臣便先下去候着了。”老御医起身,对燕文灏作揖行礼,随即便提着药箱,退出殿内。

御医离开后不久,一片衣角飞快闪过,燕文灏抬手揉了揉额角,便称自己乏了,想要休息一会,又吩咐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部退下,只留一名总管侯在门口。

宫女太监们一离开,立刻就有一名摇扇青年从房梁跳下,他身着一身青衣,腰上配着一枚蝴蝶状的玉佩,外形俊朗,面容俊秀,嘴角自然上扬,似乎是天生带笑。

这名青年,名唤谢景钰,是燕文灏的师兄,最年轻的上将军,亦是他多年的好友。

看到来人,燕文灏便收起了刚才虚弱的模样,恢复本来面目——他原来是装病的。

燕文灏确实真正病过,在他六岁时,他就中了一种罕见的剧-毒,这毒表现出来的症状与一般的体虚无异,就是经验丰富的御医也查不出真正缘由,只当他是因母亲突然离世,受不了打击,才会如此,故而一直无人知晓他是中毒。

此毒凶险万分,却不会立刻致命,它会在人体内一直潜藏十几年,使人常年缠绵病榻,无法耗费心思,身体虚弱无比,时时大病小病不断,直到这毒真正开始发作时,就真是无力回天。

三年前,燕文灏在宫内偶然救起一人,那人恰好是当今颇负盛名的医者,他一眼便看出了燕文灏身中剧-毒。

此毒恰好是他师父生前所制,他能解毒,但为难的是,配制解药的药材难寻。为报燕文灏对他的救命恩情,他许诺一定会为燕文灏寻到药材配制出解药。

这一寻找就是三年,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那人终于找齐了需要的所有药材,又在一个月前成功配制出了解药。

不过燕文灏虽然解了毒,但由于他已经中-毒多年,身子却还是虚弱着,至少需要一年时间才能恢复,于是他干脆将计就计,让自己继续‘病着’,而且病情越来越重。

这么做,一是方便他暗访查探对他下毒之人,另外,只要他还‘病’着,就不会对谁造成太大威胁,那些躲在暗中想害他的人,也会暂时停手。

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燕文灏直径走到软塌坐下,然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青年过来坐下,“你怎么又来了?”

谢景钰并没有对他行礼,而是撩起衣袍自然而然地坐下,之后又随手拿起矮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尽后,才开口说道:“自然是过来看你。”

燕文灏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他,“我记得昨日你也是这般说法。”但事实上,却是过来悠闲半日,吃了他三碟点心,又喝了半壶茶。

“是如此的。”用折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谢景钰歪了歪头,失笑道:“不过,我每次过来好似都是这么说的。”

“今日不同。”提起茶壶为谢景钰斟满茶杯,又拿过一个新的茶杯,放置自己眼前,也斟满,做完这些,燕文灏这才重新抬眸,“今日你来,是有问题要问我。”他说的非常笃定。

“是,我是有问题才再来的。”既然已经被猜出来,谢景钰无所谓的耸耸肩,大大方方的承认。

燕文灏看了他一会,缓缓问道:“你想问什么?”

谢景钰已经收起了刚才嬉笑的模样,抿着唇,沉吟片刻问道:“再过一个时辰,慕子凌便要入宫与你见面,我来是想问你,为何非他不可?”他是今日才知道这件事情。

端起茶杯缓缓饮了一口茶水,片刻后,燕文灏不答反问:“景钰,你居然也有关心别人的一日。”

谢景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该知晓,他曾经救我一命。”

三年前,他刚以一己之力扫平一方山贼,在酒楼休息饮酒时遇袭却不小心中了一剑,伤在腰腹,如果不是慕子凌发现了他,并且出手救他,带他回家,又招来大夫替他诊治,只怕他早已经因失血过多,不治而亡。

燕文灏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我病了,需要一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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