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水目光骤变,神色复杂地静了两秒,然后他缓缓抬起头,一言不发地便黑着脸转身快步离开了御书房。门外一群不明所以的太监见到侍卫长大人如此脸色,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而楚怀景坐在靠椅上看着白易水离开的身影,愕然许久,随后摇头苦笑,然后他便唤了太监进来,命人将白易水落在这的披风给白易水送了过去。

过了片刻,送披风的太监匆匆返回,手里拖着一样东西给楚怀景送了上来。

是一片粗糙的布条。

楚怀景原本还微微有些纳罕,可等他看清布条上的字,脸色就骤然大变。

下一秒,他反手将那布条揣进袖间,就起身朝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叫上高晋,立刻去端王府。”

楚怀景带着一众侍卫在月色下匆匆赶往端王府,屋檐上,白易水长身而立,一袭黑色披风静静飘舞在如墨的夜幕中,他目送着楚怀景远去,最终露出一个苦笑。

果然是当局者迷。

自己只是简简单单设了这么一个套,楚怀景就义无反顾地上了钩。

明明是个那么凉薄的人,现在却讲起什么亲情来,也真是好笑。

最终白易水两个纵跃,身形远去,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想,若是这一次楚怀景还对那人继续心软,他就没必要再淌这趟浑水了。

·

司徒情缓缓睁开眼,身上的刺痛已经渐渐褪去,剩下的便是无穷无尽的沉重感和乏力感,丹田里空空如也,散功丸的效力已经完全作用了。

这种毫无安全感的乏力让司徒情生出几分错觉来,仿佛他只要动一动,就会朝着深渊里没有止境的坠下去。

只是……

司徒情忽然微微皱了皱眉,之前他的衣裳被冷汗浸透,浑身上下黏腻异常,可这会,肌肤接触到的皆是干爽的布料,更没有一丝不适感。明显,就是有人帮他清洗过了。

莫非又是唐靖?

……

现在一想到这个名字,司徒情心中就会莫名的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而就在他想略略抬手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蓦然发现,唐靖居然就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这下,司徒情便是想动也不敢动了。

他并不是害怕吵醒唐靖,而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唐靖。

窗外的月光淡淡照进来,让唐靖本来俊秀的面容显得明明暗暗,仿佛笼着一层薄纱一般,虚幻而遥远。

唐靖微微侧着头,枕在左手的手臂上,右手并在一起搭在左手手面上,于是司徒情便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唐靖手上包扎的绷带了。

唐靖受伤了?

司徒情略微有些困惑,因为他记得,前几日唐靖的手还是完完整整毫发无损的。

更何况,这是王府,是唐靖的地盘,什么人能够让唐靖在自己的地盘里受伤?

沉默了两秒,司徒情忽然想起一个似乎无关痛痒的小细节。

就是那日来喂自己服下散功丸的那个侍卫说的一些话。

那个男子生就一双丹凤眼,却是极其薄情的面相,他一边让人将司徒情死死地按在床上,一边好整以暇地将散功丸拿在手里把玩。

直到司徒情完全没有了挣扎的力气,那人方才抬起头,淡淡笑了笑,道:”魔教教主果然生得俊美非凡,也难怪王爷为了你,不惜处处对皇上阳奉阴违。”

当时司徒情并没有细想那句话,甚至觉得那男子只是为了侮辱自己,想看到自己愤怒的样子才会这么说。因此司徒情表现出了异常的镇定和冷漠。

但想到这几日来唐靖的状态和现在唐靖受的伤,司徒情忽然觉得,也许那个男子说的确实是实情……

如果唐靖真的是一直在演,那唐靖又图的是什么?

越想,司徒情越是动摇。

他似乎真的开始相信,唐靖是纯纯粹粹因为喜欢……才会做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思维落到此处,司徒情微微有些出神,他心中一动,神使鬼差地便伸出手抚上了唐靖右手上的绷带。

绷带用的是上好的纱布,可是打得非常粗糙,一看就是临时随便系上去的,而唐靖手掌边缘露出的一点纱布还隐隐泛着殷红,看来唐靖对他自己的伤很是敷衍。

观察到这些细节,司徒情的心绪愈发复杂。

而这时司徒情却突然发觉,限制他活动的乌金镣铐居然消失了。

这件事分明就是提醒了司徒情被散功的事实,他目光里方才还留存的那些动容在一瞬间化为冰冷。

无论唐靖对他多好,无论唐靖付出了多少,可司徒情万万容忍不了自己被这样对待。

如果唐靖不能给他一个解释的话……

司徒情心中一冷,下意识地便想抽回手,而这时一直处在沉睡状态中的唐靖却闪电般出了手。

唐靖用那只受过伤的右手紧紧握住了司徒情想要逃开的手,然后缓缓抬起了头。

司徒情第一次发觉唐靖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他避无可避,只能扭头看向里面的墙壁,然后竭力克制住他那跳的有些快的心脏。

唐靖其实早就醒了过来,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睡着过。因为楚怀景和白易水的缘故,唐靖几乎是分分秒秒都在提心吊胆,害怕有人想来对司徒情不利。

而他万万没想到,就因为他的警惕,让他没有错过司徒情流露出的温柔的那一面。

司徒情心中的矛盾,唐靖很清楚,所以即便是司徒情退,他也不能退。

于是他就这么握着司徒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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