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跟女子有才无德并无多大关系。”年富话音刚落,绿萼别开头去,腼腆的笑了。许是想摆脱年富温和的目光注视,绿萼轻移莲步来到书桌一侧,开始替年富磨起墨来。女儿家脸皮薄,年富便结束了今次相当愉快的交谈。。。。。。。

翌日年富特意起了个大早,早早来到母亲纳兰氏院子请安问候。却见纳兰氏眼眶湿红,眉间略显疲态,年富关切的问道,“娘亲可是有忧心事?”纳兰氏摇了摇头,强作欢颜道,“富儿如今这般懂事,母亲哪有什么忧心事,倒是富儿今番着实不该!”纳兰氏伸出纤指点了一下年富的脑门,虽是责备,神态之间却充斥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富儿自然知晓礼数,当先去老祖宗榻前问候,只是连日来让母亲辛劳,富儿心疼母亲——”年富欲言又止的话令纳兰氏情不自禁的喜极而泣,养儿防老,此刻的纳兰氏好像找到了主心骨般安定了下来:她的富儿终于长大成人了。

“母亲先去洗漱,稍后一起去给老祖宗请安。”年富好一番安抚之后,才稍稍止住了纳兰氏的眼泪。待纳兰氏回房修补妆容,年富这才粗略扫向一旁的案牍。年富记得刚一进院时,纳兰氏便是痴痴瞧着手中书籍黯然垂泪。年富掀开案牍上的巾帕,被纳兰氏慌忙间压在底下的居然是一本书籍“饮水集”,作者恰是纳兰性德!

在纳兰氏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年富悄悄将巾帕覆盖在书籍之上。随后年富搀扶着纳兰氏来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不想他们不是最早的一对。苏氏正携同儿子,在老太太跟前共叙天伦。见纳兰氏唯唯诺诺走了进来,苏氏的脸上露出比喇叭花更鲜艳的笑容。年熙年烈起身向身为嫡母的纳兰氏行礼,却对纳兰氏身后的年富视而不见。

“老祖宗吉祥。”年富恭恭敬敬行了跪拜礼,老祖宗慈祥的赐座一旁。双方安坐,苏氏首先忍不住说道,“听说昨夜老爷夜宿崇华殿,皇上与老爷整整说了一宿的话。”言词之间充满荣耀。老祖宗微笑着点头道,“你的耳报神倒是神通,瞧着时辰,今天晌午之前恐怕一时回不来,娘娘那里自然还少不了些关照。让厨子晚上多准备些亮功喜欢的吃食,咱们一家子好好乐上一乐。”

“您老尽管放心,到时候老祖宗可别喝多了才好。”苏氏竟是挪揄老太太不禁酒,一杯就倒的特性,逗弄得年过七旬的老太太哈哈大笑,伸手指着苏氏无辜的脸庞笑骂道,“就你嘴刁舌滑,生怕这府中之人不知道我老妇的短处!”苏氏装乖卖巧,又是一番无伤大雅的调侃,令老太太笑得前俯后仰。纳兰氏坐在老太太的下首倒真真切切的成了摆设,除了在老太太仰头哈哈大笑时,从嘴角扯出几分牵强的笑意,便只剩下手足无措的拘谨了。

“年丫头那口子今番也跟着亮功一起回的府,好好安排一下住处,千万别怠慢了我年家的女婿。”老太太吩咐道,苏氏连连点头,“端方才高八斗,性子却是难能可贵的沉稳和顺,恐怕将来的前途无可限量。”苏氏这马屁正好拍在了老太太的痒处。当年胡期恒还只是四川巡抚下小小的僚属,是老太太一眼便相中这位言语不多的年轻进士。

“当时你还属意那什么江苏按察使!”老太太睨了眼尴尬的苏氏。苏氏连连讨饶,“我这双拙眼只识得砖瓦沙砾,如何比得了老祖宗一眼便识金镶玉。”老太太被哄得又是一番哈哈大笑。随后又聊了些生活琐碎,许是感觉身上乏了,老太太便让大家散了。临走又督促三子努力读书,不忘光宗耀祖等等。

“老祖宗,孙儿想和母亲出门一趟。”在老太太即将起身的这一刻,年富突然站起身说道。众人一愣,苏氏的嘴角更是挂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纳兰氏心头巨颤,脚下更是一片虚浮,在这个点上出门,无疑会招来老太太的不待见!果然老太太原本慈祥的脸阴沉了下来,又重新做回软垫之上,冷冷的问道,“噢,能说说因为何事就必须选择在今天出门!等一天就等不了!”

见老太太发怒,年富“噗通”一声双膝跪倒,俯首在地,声音悲切道,“孙儿知道父亲沙场九死一生,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出门,奈何——,今日是外祖父忌日,身为外孙不能筵席祭祀,却也该到他老人家的坟头添一炷香,否则,愧为人子——”说着说着年富声音哽咽,再看那纳兰氏早已泣不成声。老太太望着俯首在地的年富出神了许久,才道,“死者为大,你带着你的母亲,记得早去早回!”

“多谢老祖宗!”年富磕头拜谢。纳兰氏哽咽着,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学着年富的样子,跪倒在地,口中恳切道,“多谢老祖宗。”老太太和善的笑了,“谢我作甚,为人子女进香祭拜本是常情。只是替老身也上一炷香,想他纳兰性德生前是何等的才华横溢,举世无双,一首‘山一程,水一程,身向逾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不知愧煞多少翰林学子。只是可惜天妒英才——”老太太摇头长叹,一脸的痛惜。纳兰氏埋头哭泣,只是这泣中苦闷又有几人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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