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近七百公里的路程,下午五点拐入沁阳,齐谐决定隔日进山。司机找了一家商务酒店,跟前台开了三个标间,分了房卡要往里走,丁隶突然跟了上去:“张师傅,我们一间吧。”

张师傅有些意外:“行啊。”

丁隶好似尴尬地笑着解释:“齐老板喜欢清静点。”

“哦,没事,我本来也在想要不要给他单独开一间。”张师傅提起行李。

旁边的齐谐看在眼里,知道丁隶是去探消息了,没多说什么,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事,五人凌晨出发。

在山间盘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开到没路可走,张师傅在名叫牛角岗的村庄停下车子。齐谐和丁隶背起登山包,马梁二人也从后备箱中扒出两套行军装备,利落地负到身上。

“他们是什么人?”丁隶低声问。

“钱助理说需要什么东西她都会提供,我琢磨什么也不如人好用,就找她要了两个帮手。”齐谐翻出一把军刀递给他。

丁隶掂一掂:“我们是要进村打劫吗?”

“有备无患。”齐谐唰地捏出一把符纸,又变魔术似的一挥手不知收哪儿去了,“昨天我召了点头摇头出来,它说被荀老板威胁再不能告诉我任何事。总之今后不会有免费提示了,遇到危险也没有预警,得万事小心,不过相对的有个好处,归心堂以后也没法从它那套情报了。”

“为什么。”丁隶问。

齐谐勾了勾嘴角:“因为荀老板可以让它死,我可以让它生不如死。”

此时马梁二人已整顿完毕,站在车旁等候指示。

“把这个喝了。”齐谐掏出三瓶止咳糖浆似的东西。

马昌拧开一闻:“这他娘的什么玩意!”

“中药。”齐谐说,“防山里瘴气的。”

丁隶二话没说灌下去,梁冬生停了几秒,斜眼见丁隶没事也一口气喝光,马昌舔了一点龇牙咧嘴地直骂苦,最后捏着鼻子才吞下去。

齐谐抓起地图,转身走进通往深山密林的小道,开始是一截土路,渐渐地越走越窄、时断时续,直到被一棵参天大树彻底堵死。梁冬生敲敲指北针,针头十分写意地指着好几个方向,马昌踹了一脚树干:“我说齐老板,你是带错路了吧!”

“没错,只是接下来不需要地图。”齐谐说着蹲下去,撑开手掌按在土上,摆出和那晚在李陵山一样的姿势,闭上眼睛不再动了……

眉宇安详,脸孔平和,他似乎和莽莽大山融为了一体,恍然一瞬间丁隶竟看见有野花和野草从他的脊背上发芽,吐翠,生机勃勃地长出来。

奇妙的幻觉在他缓缓睁开眼睛时结束。

“这边。”齐谐往密林一指。

马昌拔出砍刀说声开工,唰唰砍掉挡路的枝杈硬是劈出一条道来,又这么走了一段,齐谐忽然喊停,他一个趔趄差点踩空,低头一看,几块碎石直直掉下数十米高的断崖,噗通掉进河里。

“我操!”马昌回头大骂,“长没长眼啊!老子活这么大就他妈没见过你这么带路的!”

齐谐一个冷眼扫过来:“你们荀老板就让你这么跟我说话吗。”

“娘了个腿的!”马昌把砍刀一摔,指着齐谐的鼻子,“老子是看着荀爷的面子才来的!说穿了你算老几啊!想跟我面前抖威风排到下辈子你都轮不上!”

“好了!”梁冬生首开金口,嗓音粗哑得紧,只一声低斥就让那人闭了嘴,接着他转向齐谐,压着眉毛问:“怎么走。”

齐谐一指崖下:“去那。”

梁冬生伸头望去,断崖下方十几米处挑出了半截石头平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悬在那里。

“去哪干屁!”马昌质疑。

齐谐不多解释:“照做就是。”

梁冬生阴阴地瞥了齐谐一眼,卸下背包掏出登山装备,找了一棵粗壮树干挂上绳索。

那边准备的间隙,齐谐看了看丁隶:“你怎么了。”

“不知道。”丁隶扶着石头坐下,“从刚才就有点头晕。”

“可能是药的副作用,等一下就会好。”

丁隶揉了揉太阳穴:“那是什么药。”

“防瘴气的药。”

“下次记得换个理由,这里又不是南方山区,哪来的瘴气。”

“知道我在骗你还喝得那么爽快。”

“你又不会害我。”丁隶看一眼那边二人,放低声音,“他们好像不太服你。”

“不急。”齐谐轻笑,“我自然会给他个下马威。”

说话间那边的装备已经准备妥当,齐谐第一个套上绳索,丁隶见他的身影蹬着崖壁缓缓下滑,不多久落到那个石头平台,一个闪身竟没了踪影。跟在后面降下去,丁隶才发现旁边的崖壁有个一人宽的洞,后面连着一条漆黑的通道,提起军用搜索灯照了照,那洞壁并不光滑,坑坑洼洼的,不像是人工开凿。

马昌跟在后面探进洞来,背后东西多,走到一半卡住了,被梁冬生连人带装备一脚踹进去摔了个狗啃泥,他骂骂咧咧刚要抬头,眼睛一瞟便吓了一跳。

面前竟齐刷刷停着五口棺材!

“这什么鬼地方!”马昌爬起来。

“闹鬼的地方。”齐谐不以为然,抬起灯光环顾一圈。这是个宽敞的石室,除了棺材还有一方石桌,摆着一些破烂的坛罐,远处顶上挂着一大片蝙蝠,在光线的照射下瞪着无数双亮晶晶的红眼。

碰,肩膀被轻撞了一下,是后退的丁隶。

“那个……”丁隶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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