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岳泽捂着胸口,刚刚说什么,旁边却又是一阵骚动。两人一见,不由的苦笑,竟然有人追到这里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看来树林里也不能待了。乞颜昊仪和白岳泽第一次为自家的士兵有着如此执着的信念与毅力而头疼。乞颜昊仪正寻思着要不要摆出主将的架子让这帮爱热闹的梁国新兵汉子们知难而退,白岳泽却拉着他往树林中使了个颜色。得了,今夜之中营中无军阶之分,酒碗面前人人平等,乞颜昊仪只好无奈的拉着白岳泽,偷偷摸摸的继续向树林深处走去。

两人猫腰走了一段路,好不容易周围才再也没有动静了。两人慢慢站起身,白岳泽看着乞颜昊仪满头满身的枯树叶子,笑的忘记了腹中的不适,笑的腰都差点直不起来。

刚才两人为了躲灌酒的人,只能往人少僻静的地方走。乞颜昊仪顾及白岳泽身体不适,一直在前方开路。秋季山中落叶纷纷,乞颜昊仪一路下来,外袍的绒毛领子和头发上沾了不少的烂树枝与枯树叶,看上去分外狼狈。

“没想到秦王殿下也会如此狼狈的一天……你这样,可千万不能被那些新兵看见,不然,你秦王殿下的威严不保,将来还如何发号施令……”白岳泽笑的停不下来。

“幸灾乐祸……我弄成这样是为了谁?”乞颜昊仪没好气的弹了一下白岳泽的额头,白岳泽一吃痛,不笑了。

白岳泽揉了揉额头,望了望眼前人,眼眸倏然间就沉了下去,他就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乞颜昊仪。乞颜昊仪还未反应过来,就发觉自己与白岳泽挨得极近,连他的呼吸都能感觉到。乞颜昊仪没想到白岳泽会突然就换了神色,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所适从。

“为了谁?难道……是为了个’不及子岳万分之一’的人……”白岳泽此时完全不似刚刚的戏谑,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某种诱惑与危险,直击乞颜昊仪的心底。

白岳泽说着,往前迈了一步,几乎就要靠在乞颜昊仪的身上。乞颜昊仪猛然反省过来,身体受惊似的就往后退了一步。白岳泽一见,也不意外,只是自嘲的笑了笑,双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乞颜昊仪的呼吸起伏不定,他艰难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心中有些话呼之欲出,却总是说不出口。

大婚之前,乞颜昊仪曾在白子岳的墓前发下重誓:此生此情不移,待他报了仇,霄儿有了依托,他便再回墓中,与独自在冰冷的石棺中长眠的人相守。但如今才过了近三个月,这个新的四皇妃就让自己的心绪就全乱了。虽然乞颜昊仪也在时时提醒自己白亦泽只是吴、梁两国邦交的工具,是梁王将自己的心思拉回朝堂的棋子,但他带给自己的意外却是接踵而至,应接不暇。

乞颜昊仪惊叹之余,心中也有一丝不安,他隐隐的觉得白亦泽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年少而单纯。白亦泽的功夫高得让梁西军营的众兵士吃惊,他的心思与心机更是深的让人捉摸不透,进入梁国后的一步步一局局,看似漫不经心,但一切又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如果这一切只是自己多想,他怎会与子岳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处处都能击中自己的软肋?天底下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如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人算计好的,眼前的白亦泽是事先将自己的底摸个透彻然后再别有用心的接近自己,那整件事又将是多么的恐怖和令人胆寒……但是所有的这一切只是乞颜昊仪的猜测,当然,他也希望这一切也只是自己的猜测。然而从目前掌握的信息和了解的情况来看,乞颜昊仪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白岳泽心怀叵测;同样的,他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白岳泽没有任何异心。

乞颜昊仪内心天人交战,纠结不已,痛苦不堪。在这个朝堂上瞬间将风起云涌的敏感时期,乞颜昊仪的理智告诉他要离眼前这个人远一点,可是他心中某一处却又时时渴望着与这个人相见。他一想到那个在深夜之中紧闭双眼倒在自己怀中的人,心中竟然是痛不可当……明知应该不闻不问却时时刻刻挂念,明知应该保持距离却恨不能日日相见,乞颜昊仪对自己不禁失望万分。

乞颜昊仪沉思片刻,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开口道,“……亦泽,我虽是被逼无奈才娶你为妃,但是你毕竟是子岳的世侄。如今你在梁国举目无亲,我有义务……替子岳照顾好你……你……也不用多想……”

白岳泽愣了愣,他显然没有料到乞颜昊仪拉着他东躲西藏了半天,竟会开口说出这么一句。过了许久,白岳泽却笑了,“秦王殿下果然重情重义,那我是不是应该让殿下转告我那不知魂在何处的子岳世叔:我白岳泽真是三生有幸,竟沾了他的福气,能让秦王殿下对我如此费心……”

乞颜昊仪语塞,被白岳泽这几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这能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一句:不用客气,我愿意费心,我不仅愿意费心,我还愿意对你费心一辈子……打住!乞颜昊仪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

“今晚多谢了!前几日的酸枣与夜宵也多谢了!秦王殿下家大业大,想必是不用白岳泽还的。今后若还有什么好处,还望秦王殿下再多想着白岳泽些!”白岳泽说罢,对着乞颜昊仪行了个标准的梁*礼,便转身走人。

乞颜昊仪呆在了原地,竟然有些欲哭无泪。进不对,退也不对,只要和那个人沾边的事情怎么做都是不对,不是理智上过不去,就是心里憋闷的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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