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时诚没有耐心和肖羽讨论这些没营养的话题,一把拉着他就进到了包房里。

房内坐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面色灰青,眼眶凹陷,一双大眼凸得好像要掉出来。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僵尸。

肖羽显然被对方的模样吓了一跳,不过好在时诚一直死死地压着他的胳膊,他脸上的惊诧也就收敛了起来。

入了坐,男人用他那双骇人的眼睛盯着肖羽看了半天,然后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说的制药天才就是这个毛头小子?”

男人不光长得丑,声音也尖锐嘶哑得厉害。肖羽被他的声音又吓一跳,一时间五味杂陈。为了不失态,他只能默默低下了头,徒留心理素质极好的时诚和对方兴高采烈地搭上了腔:“您别看他年纪小,在制药这一块可是有着颇高的天赋。而且他从事制药这一行已经有七八个年头了,我手底下好几个大的制药工程,都是由他主创的。”这话说的有真有假,为了不让对方深究,时诚很快转移了话题,“您昨晚才把您的症状告诉我,我就让这小子开了十多个合适的药方出来。”

时诚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了,摆明是要得到男人的承诺才肯把药方拿出来。

男人也不傻,斟酌了半天,才慢慢地说:“小时啊,我是替我家少爷来拿药方的。你这一下搞出十多个来,究竟哪个起效,谁都说不准。把活人吃死了倒是没事,把要死的人吃活,那就麻烦了。”

“你这是打算拿我的药杀人?”听明白男人的意思后,肖羽一声就叫了出来。

男人的脸色微变,却还是笑盈盈地说:“小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那要死的人啊,活着也是受罪,现在不是还有个安乐死的说法在吗?再说,你自己开的药,有什么药效,你心里还不清楚吗?这治病的药,就算我拿着去杀人,想弄死对方也困难。更何况,要弄死一个人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太容易了,何必出高价大费周章来找你买药?”

虽然男人的话听起来挺有道理,可肖羽总觉得又太多说不出的违和。他看了时诚一眼,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只好像先前一样安静地低下头,不做声了。

“您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就像肖羽所说,我们是正当生意人,杀人放火的勾当可是不做。”时诚思考了一下,给出了回复。

男人听到后大笑了几声,然后用锐利的眼神看向时诚,说:“不做杀人放火的勾当?你时诚昨天几经周折联系上我,不就是想要我手上这路子吗?我们干这行的,谁手上没几条命?你小子想入这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又何必在我面前装清高?谁看啊!”

“还是说,你旁边这位小兄弟还什么都不知道就给你卖命?”男人啧啧两声,“这种天真的小家伙,在我们这里可是早就要死上个百八十次了。”

肖羽听闻有些慌乱,他想要站起来说些什么,却是被时诚紧紧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他只能攥住自己的衣角,通过不断揉搓来缓解此刻的紧张。可揉着揉着,手指却碰到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趁着时诚和男人不注意,他拿手摸了一下,又用眼瞥了一眼,然后发现这是个和自己衣服颜色一样的窃听器。

另一边正在窃听的温润则突然发现,听到的声音断断续续,而且掺杂了不少的杂音。

……这是被发现了?

第16章

因为不知道窃听器是被谁发现了,温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一边凝神屏气,静静地听着那边传来的细小声音,一边把手放在窃听设备的电源处,只待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立刻切断电源屏蔽信号。

自那段杂音后,一段时间内,温润这边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话的声音,自始至终都是“刺啦刺啦”的摩擦声。

好半天,杂音才渐渐弱了,取而代之的,依旧是时诚和男人对峙的声音。

温润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发现两人无论是交谈的内容上,还是对话的连续性上,都没有什么异常。

估计是肖羽起身动了一下吧。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摊开握紧的拳头,掌心全是汗。

而另一边,肖羽看着自己衣角上的窃听器,眼神暗了暗,却并没有像先前一样浮躁地大叫。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稍微侧身,竟是把有窃听器的那块衣角遮掩了起来。

时诚则是继续在和男人谈判:“说实话,最开始我并没有把目光放在您这条路子上,要不是温润坚持的话。”他恰到好处地提及温润,来试探男人是不是真的和温润有什么往来。

可惜,男人并不是温润找来的人,面对时诚的试探,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只是不耐烦地说:“我不喜欢兜圈子,你小子要是没有交易的意思,那就走快点,别浪费我的时间。”

“不,您误会了,我药方子都给你带来了,哪有耽搁您的意思。只是我毕竟不是道上的人,入这行也就是个新手,搞不清里面的玄机。您能不能做个顺水人情的事,透个底给我,这一趟大概是个多少数?”

男人不耐烦地比了个四,继续说:“和你们这些生意人打交道就是麻烦,这都坐了多长时间了,还屁都不放一个,就盘算来盘算去的,生怕自己吃点亏。药方给我,有用今晚我就把路子给你。”

这一趟的赚头虽然和温润先前告诉自己的一样,可这男人的态度却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时诚开始有些怀疑这条路子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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