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踮了脚才触及他怀间位置。双眉斜剔金灿灿白晃晃的匕首,尽是不屑意味。

金玉其外者大多败絮其中,然此匕首入手颇沉,一掂之下极有分量。欧阳中惠一手握鞘一手擒柄,用了一把力竟未能将匕首拔出。这一来就激起了好胜心,于是再使力时便上了心。匕首脱离刀鞘,一抹寒光乍现,淡色粉尘被刀身携带而出。

淡香浸淫,丝丝缕缕散入鼻内。欧阳中惠大惊失色忙屏息,不想这淡色粉尘的药力霸道至极,眼前顿时就漆黑一片不省人事。欧阳中惠也算得上是昔日名震江湖的好手,若非这刀是小家伙亲手予他,若非白玉堂给得这般理所当然,他怎会轻易上当受骗。与此同时,潜伏已久的青衫人一跃而起,一把拉住白玉堂退到上风向。

白玉堂左右顾盼一番,俄顷便心下了然,冷冷瞥一眼青衫人道:“你这人真不害臊,竟用药物这等下三滥手段对付人。”

青衫人正喜滋滋拾起掉落在雪地的匕首,指节在匕首身上轻轻一弹,激起余音袅袅。闻听此言,他一个浮云纵近到白玉堂身畔。扬了长眉,而立容颜显出少年人的顽劣,慢条斯理道:“小娃娃这话可不对。这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却麻烦,混江湖原则之一。”

小家伙几步跑到青衫人身旁,跳起身子抢过匕首,一言不发狠狠丢入雪地里。小小身躯似一片飞雪,纤巧玲珑在空中打个转,翩翩衣袂衬得面容愈发精致可人。

任由小家伙气势汹汹夺去匕首,青衫人不恼不怒反起了兴致。手指轻轻划过唇角上沿,意味深长含笑,戏谑道:“怎的,不找你师兄了?”

师兄二字勾得心里痒痒,偏偏又不愿回头示好。白玉堂咬了咬牙,倔强地将目光移到青衫人对侧。

☆、第六章(2)

“既是出谷必经之道,守在此地岂不是能够守株待兔,瓮中捉鳖?”青衫人这般说着自顾自坐于雪地上。不若寻常人箕踞盘膝,而是一脚欠直另一脚曲起,把个手肘往膝盖骨上一靠,口中发出一声惬意慨叹。

白玉堂偷偷打量青衫人一眼,又迅速扭转头不置一词。掸掸鞋履上的雪花,扬起脸,白雪映照出的残光就将他下颌处延伸到到脖颈里的弧线一路染亮。纤细的,光洁的,清冷的线条,不堪一折,偏又满是韧劲。

余晖落尽,夜幕堪堪降临。白日里如玉如海的雪野松林一派苍凉,隐隐肃杀。青衫人也不知如何动作,倏忽间便窜上古木匿了身影,唯落下纷纷几点白雪。俄顷,王兴祖喘息着跑近,衣领上已缀满飞雪。见着白玉堂,王兴祖张了嘴略显惊愕。猛地停下脚步,掏出一直妥善贴身保存的折扇,拇指按住扇骨刷的展开,搁在胸前轻轻晃悠。“我道是谁,原来是绝顶聪明过目不忘的天才小师弟。”

白玉堂本是立足于小径偏侧,此时竟将双手枕于脑后眯起眼,还点点头故作享受之态。王兴祖话语里的阴阳怪气显而易见,火上浇油的事他白家二少爷做起来可是得心应手的很。

扇面合拢,王兴祖的面色转了青白。迟疑片刻,眼珠往来时小径一瞥,方又轻轻一叹,“不瞒小师弟,天鸾这次来了厉害对头,逼得掌门都亲自动手。也不知大师兄这次……能不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他怎么了?”白玉堂的清亮童音急切难耐,耳畔长发因这陡然间的一转头漾开。

王兴祖愣了半晌,直至白玉堂蹙了眉才又道:“大师兄孤身抗衡三人,结果被一个叫弥网阵的阵法困住,给塞进了布袋里。然后,掌门就来了。”人未至,势先达。想那游龙行月身影,登峰造极武艺,王兴祖言辞里不由多了丝澎湃。

白玉堂一双桃花美目审度一般巡视,王兴祖摸了摸折扇边缘,道:“是掌门令我离开。有掌门在,莫说三个人,就算是成百上千人也不在话下。”抬头望望天色,收起折扇道:“那三人厉害的紧,虽说掌门在也难保他们不会做出什么来。你这样身手的,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为妙。”说罢,匆匆绝尘而去。

你这样的身手,留下来定是累赘。白玉堂年幼气盛,在这一激之下越发不肯先行离去。

一枚赤色玉璧从王兴祖方才驻足的地方坠落,结在上头的红丝穗零散飘荡。白雪无暇,那玉璧便格外醒目。

王兴祖已然不见了身影。与此同时,潜伏已久的青衫人从枝头一跃而落,拾起玉璧前前后后反复思量。继而又拎了玉璧一端的红线,凑到白玉堂跟前晃荡,“上好的胚子,不过那小娃扔下这个没安好心呐。”

白玉堂轻轻眨了眨眼,接着伸出手理直气壮抢过玉璧。他原对这玉璧视而不见,不过既然王兴祖没安好心,那就却之不恭了。哼,爷才不惧你暗里阴招。

也就在此时,青衫人神色蓦然一变,先咬牙在右侧胸膛点了两指,长剑瞬息清唳出鞘。一道黑影身轻如燕若疾风劲草,在暮色遮掩下愈发似鬼魅夜行不易分辨。说时迟那时快,青衫人剑势流转连刺九剑,招招剑走偏锋轻疾险峻出其不意,逼得那黑影回跃一丈停了下来,连手里的布袋也被青衫人眼疾手快一把夺过。

这黑衣人本奉了老者之命带展昭回阴山教,一路过来都是能避则避能闪则闪决不节外生枝,仗着一身轻功也算是畅通无阻。不想此番不仅布袋被抢走,腿上还连中三剑。虽躲闪得当均未伤及要害,却缓了他的速度遏制他的身法,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击得手,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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