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子瑕,你先带一小部队回国。”姬元道。
弥子瑕困惑拱手:“大王,那您何日回国?”
姬元没有回答他,只是挥手让他退下。
弥子瑕走出了帐外,姬元派来的十几个人很快来到他身边。
他坐在马匹上,回头看了看浩浩荡荡的卫军驻扎地,转身勒紧缰绳,驾着马匹和那些士兵扬长而去。
他走了没有三刻,后面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公子朝左手勒紧缰绳,身后长鞭飞舞,落到了马匹身上。马儿跑的飞快,一阵尘土飞扬,他眯着双眼,月白的衣衫上仿佛染黄了般。
马儿在弥子瑕身旁停住,公子朝利落的翻身下马,先是揉了揉一直酸疼的眼睛,眼睛被他揉的通红,泪水簌簌的往下落。
他随意的抹去泪水,张开口就要说出来意,却看了看弥子瑕身旁的十几个士兵住了嘴。
“朝,你这么匆忙赶来是有什么事吗?”弥子瑕不解其意问道。
“我想你了啊。”公子朝笑着一把搂住身旁弥子瑕的肩膀。
弥子瑕奇怪的转头看他,公子朝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弥子瑕领会的没有出声,然后就一直任由着他犹如树袋熊般粘在自己身边,举止亲密无间。
因为公子朝非人的粘人水平和聒噪麻烦,本该今日就可到达卫国都城的弥子瑕,硬生生的将路程缩短了大半。
夜晚,卫国边境,几个士兵搭着帐篷,弥子瑕与公子朝站在一旁,即使是现在这么安静的站着,公子朝也是倚在他肩上,从远处看就像两个相爱亲密之人。
“朝,你到底在做什么?”弥子瑕终于受不了他,在他耳边低语。
公子朝却只是径直的看着那些忙碌的士兵,突然高扬了一声:“子瑕,我渴了,我们去河边打水。”
所有士兵都停下手中的东西回头看向两人,公子朝拉着弥子瑕的手就要向河边走去,一个似乎是那些士兵队长的人单膝下跪在他们面前:“大夫,这种小事还是我们去做吧。”
“没事,你们快去搭帐篷,我和子瑕去就行了。”公子朝笑着回绝。
“大夫,属下无事,属下为大人取水。”那个队长仍然坚持。
公子朝也坚持:“如果我一定要和弥子瑕去呢?”
“大夫如果执意如此,属下会一直陪着大人们。”
公子朝哼的一声,拉着弥子瑕的手继续走,身后是那队长紧紧的跟着。弥子瑕眼中闪过一道惊色,从目前到现在,那些侍卫好像一直对他形影不离,仿佛生怕他逃了似的。
两人蹲在河边,公子朝合着双手,捧起水靠在嘴边,浅浅的饮了一口,就将剩余的水移到弥子瑕唇边,举止暧昧,公子朝的眼神里却透出前所未见的凌厉,他向暗处的那个侍从瞟了瞟,弥子瑕领会的低下了头,合着他的手将他手中的水饮下,而这时,那跟在后面的侍从终于不堪入目的转了转头。
“子瑕,走。”公子朝牵起了弥子瑕的手。
两人一路欢声笑语,跟在后面的侍从脸色如碳,一整天有人在你面前秀恩爱,你说你心里阴影面积有多大?
公子朝径直拉着弥子瑕进了刚搭好的帐篷中,帐帘隔绝了侍从的视线,透出篝火的光芒却赫然看见帐篷上两个人影合在了一起,又倒在了榻上,隐约从里面传来呻|吟喘息的声音。
侍卫面容抽搐了些,终于不能忍,默默的站起,低着头,背影孤独的离开。
帐篷中的弥子瑕竖耳聆听,小声道:“他走了。”
伏在他身上的那人立刻起身,在黑暗下,面容格外的肃穆,他拉着弥子瑕的手就往帐外走:“子瑕,你现在就回晋国,以后都不要到卫国了!”
“什么?”弥子瑕惊道。
公子朝转头:“你还不明白?晋卫两国要发生大变了,那些监视你的人就是先兆!”他如果没有记错的,就是这场鄟泽之盟后,卫国叛晋,然后齐卫联合攻打晋国!
“朝,鄟泽之盟确实是晋不对在先,我回国后就会写书信传到晋国,晋王一定会妥善处理的。卫王虽是生气,但还是应该会给晋国面子的。毕竟晋卫那么多年的联盟,卫国也还需要晋国……”弥子瑕仍是不相信。
公子朝没有空听他的过于“乐观”,肃然打断的话:“晋卫确实是那么多年的联盟,可是他们不也是一直互相忌惮互相算计?!这中间除了利益哪有情分可讲?!!而且卫国不需要晋国了!卫国早已和齐国联盟了,他们一直在隐瞒晋国,齐国早就想取晋而代之,成为诸侯霸主!”
弥子瑕脸色大变:“朝,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现在不走,以后都走不了了!你回去迟早都会死!”荒树林中,公子朝拉着他的手,就要扶弥子瑕上马。
“我走了,那你怎么办?!大王一定会怪罪你的!”弥子瑕想起公子朝一直以来的担心,他若是放自己走了,姬元更不会放过他了。
公子朝不语,弥子瑕反手握住他的手:“朝,你和我一起走。”
“我不能走。”公子朝一口回绝,“我不能丢下南子。”
弥子瑕静默望着他,翻身下马,坚定道:“我也不能陷朋友于险地!”
“你不要担心我!你快走吧!”公子朝焦急的回头查看。
弥子瑕却猛地拍向了马背,马儿吃痛的向前跑开,只一会就在黑夜中失去了踪影。
公子朝怔怔的看着他,弥子瑕道:“无论卫晋如何,留在卫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