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包谷,没有任何人,只有她。
玉宓跪坐在地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吼:“包谷……”她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绝望,还是因为她不仅找不回包谷,她连自己都迷失在了这里。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样没用!玉宓跪在地上,头触在地面,悲声痛哭。
一道白光,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从黑暗中缓缓地走来。她立在不远处,静静地凝视着那伏地而哭的人。
她在黑暗中行走,走了很久,然后听到有人叫喊,看到这里有光,便过来了。
包谷怔怔地看着那人,认出那人是师姐。可她又不敢认,师姐是从来不会这样哭的。这人哭得这般无助,这般伤心。这声音、这身影又是那般的熟悉,熟悉得令她心疼。她缓步上前,弯腰去扶那人,惊疑不定地唤了声:“师姐?”
清冷低缓略带迟疑的声音划破寂寞,犹如雷霆之音灌入耳中。玉宓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映入她眼帘的是包谷那张清冷绝伦的容颜,此刻,那张脸上写着惊讶和难以置信。
包谷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这哭?发生什么事了?”
玉宓反应过来,用力地抓住包谷,说:“包谷,你醒过来,听到没有。”
包谷更觉茫然,问:“什么醒过来?”
玉宓说:“你知道不知道你陷入了沉眠?”
包谷摇头,神情一片迷茫。她问:“你怎么在这里?”
玉宓说:“我来找你,你陷入沉眠,我用圣姨给我的符进入到你的识海来找你。包谷,别睡了,你睁开眼,别睡了……再睡下去,神魂迷失会堕魂消亡的……”
包谷仔细想了想玉宓的话,有点明白过来。她说:“你现在是在我的识海?”
玉宓“嗯”了声,说:“我迷路了,找不到路出去。”
包谷想说:“我好像也迷路了,在这里走了挺久。”其实她觉得这样走着也挺好,安安静静的自己一个人慢慢的走。如果不是师姐出现,她真想一个人一直走下去。可她如果不把师姐领出去,师姐迷失在她的识海中便完了。她的识海,她都找不到路,谁还能找到?她握住玉宓的手,说:“别怕,我带你出去。”凝神朝四周望去。
一句“别怕,我带你出去”依然淡然、清冷,可每一个字都像是有千斤重量般敲在玉宓的心头,字字斩钉截铁,让她心头的恐惧和惊惶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一句“别怕,我带你出去”,和那紧握住她手的纤纤玉手,就像领着迷路的孩子一样领着她。
包谷瞧见四周一片黑暗,自己在这里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出路。她想了想,觉得这既然是在自己的灵海,便是在睡眠意识状态下,要想出去,只怕还得醒来。她凝神,对自己说:“醒过来!”用心地去感受自己身体的存在,感受那个陷入沉睡的自己。她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她感觉自己睡得很沉,她不敢睡过去,因为旁边还有她师姐等着她带出去。她用力地握住玉宓的手腕,努力地去感受自己的存在。有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为什么这么久了都还没有醒来?”是小灵儿的声音。
“师傅,玉宓会不会找不到包谷、把自己也迷失在包谷的识海中?”是玉修罗的声音。
她又听到追魂阁主的声音响起:“那么玉宓只怕是危险了。她若迷失在包谷的识海中,要么消亡,剩下的残魂不足以支撑她的灵智,只怕会沦为痴傻,要么与包谷的神魂要融占据同一个躯体,两个不同的魂魄共同一个躯体,其中一个还是残魂,这只怕,最终也会被吞噬或消亡……”
包谷闻言心头大惊,扭头去看玉宓,却见玉宓身上的符纹力量在消失。她还看到她师公、南山一剑、圣姨和那把玄天剑都出现了,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对着玉宓就轰了过来。惊急之中,包谷几乎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玉宓,然后她突然看到前方有光,整个黑暗的世界突然有了刺眼的阳光,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隐隐感到出路就在前面,她大叫声:“走!”护住玉宓就往前冲了出去,跟着她便感到浑身一轻,又再猛地一沉,一股巨大的黑暗把她往下拉。她大叫声:“师姐,走——”她看到玉宓在往上飞,往上方一团光亮、像从井底看井口般的光亮地方飞。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她不愿玉宓有事,她更不愿玉宓是因为来救自己有事!
包谷努力挣扎着让自己摆脱黑暗,她忽然感觉到浑身一震,似乎有一种“嗡”地声音在耳畔回响,一瞬间有种灵魂归位的错觉,又有种从沉眠中醒来的感觉,她瞬间睁开了眼睛,将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叫声:“师姐——”便坐了起来。
一旁盘膝而坐的玉宓浑身一震,沉沉地喘了口气,然后扭头朝包谷看来。
包谷看到玉宓似乎归了位,于是大松口气。她略有些失落地想:“睡得挺好的,费这劲冒这么大危险把我叫起来。”心念未完,盘膝坐在床边的玉宓突然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地掐住她。这陡然的动静,着实吓了包谷一大跳,一脸惊怕地看着玉宓,动都忘了动。
便是旁边的追魂阁主、玉修罗、小天狐灵儿、多宝灵猴也俱都愣住了,不明白玉宓这是怎么了。
玉宓用力地抓住包谷,泪水夺眶而出,她叫道:“那么黑的地方你怎么呆得下去?”
包谷嗑嗑巴巴地说:“我……我觉得挺……挺好的啊,挺……挺安静。”她说话,便见玉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