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去病还是往前走,也不回头说再见,两个孩子进教学楼了,平阳才道,“走吧,该上班了,要不迟到了。”
卫青那一上午都觉得心里不得劲,像缺了点儿什么。但艺术学校也是第一周上课,当时没有排课软件,难免有教室教师撞车的情况,有的时候两个部系都不给教务面子,都不想调课,就得校长办出面协调,卫青一上午马不停蹄协调了好几个教室,刚回到办公室想喝口水,赫然看到卫去病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抬头看看表,还没到11点呢。
卫去病第一天上学,没觉得有什么不同,汉大附小就在汉大幼儿园隔壁,隔着墙都能听到小朋友唱歌玩耍的声音,所以他觉得只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他记得舅舅的话,很听老师的话,让坐好就坐好,让举手就举手。汉大附小1-3年级也有间食,卫去病一边吃蛋糕一边往窗外的校门口张望——舅舅好像说跟在幼儿园不一样了,不能来看我了,舅舅真的不来看我了?不能啊,舅舅怎么不来看我啊?舅舅咋还没来呢?舅舅呢?……
老师让小朋友把包装袋扔在教室前面的垃圾桶里,可以去洗手或者上厕所,有需要帮助的小朋友可以找老师,然后赶快回来上第四节课。卫去病扔完包装袋,就自己蹬蹬蹬跑下楼,到操场上他往校门口望啊望——舅舅怎么还没来啊?舅舅跑到哪去了?舅舅呢?舅舅不来看去病,去病就去看舅舅!——于是卫去病侧着身子从铁栅栏缝里钻出去,过了六车道的一级马路,一路跑回了艺术学院他舅舅的办公室。
第四节课是上午最后一节课,都上了十分钟了,年轻的美女老师正在绘声绘色地给第一天上学的小朋友们讲着什么,忽然看到领导让自己留意照顾的曹襄小朋友举起手,于是和颜悦色道,
“曹襄小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那个…….卫去病小朋友不见了。”美女老师本来就年轻,又加上都是新学生,还没认全人,曹襄这么一说,才发现丢了个人,她以为是小朋友第一天上学,上厕所慢,于是带着曹襄去厕所找了一遍,两个人仔仔细细里里外外都看了,卫去病小朋友没在厕所里,也没掉到厕所里。
美女老师顿时心里没底了,课也不上了,让隔壁老师帮忙看着学生,赶紧去门卫打听,门卫大爷看她慌张成这样,马上宽慰说,放心吧,大门一直锁着呢,孩子保证跑不出去。不过想来想去还是给上面领导打了内线电话,说丢了一个学生。不出五分钟,主管附小的王臧带着没有课的老师教工把学校翻了个遍,孩子第一天上学就丢了,怎么向人家家长交代啊!美女老师急得呜呜哭。
里里外外操场教室厕所仓库都找不到,王臧又问了遍经过,想想只能再问曹襄了
“曹襄小朋友,你最后看到卫去病小朋友是什么时候啊?”
“嗯…….吃蛋糕的时候。”
“后来呢?”
“后来我去厕所洗手,问他去不去,他摇头,嗯,他的意思应该是不去,那个,我就自己去了,然后我洗手回来,卫去病小朋友就不见了。”
“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卫去病小朋友啊?你知不知道他可能去哪里啊?”
“嗯….那个是认识,卫去病小朋友的小舅舅在马路对面的艺术学校,嗯….那个卫去病小朋友可能去找小舅舅了。”
王臧一听脑袋都大了,嗡嗡响,那么宽的马路,车还多,要是孩子碰到了可咋办,赶忙把没有课的老师教工分成两组,一组在马路上找,一组由自己率领直奔对面艺术学校。
于是卫青还没来得及问在自己身上蹭蹭蹭的卫去病咋来了,王臧一队人马就已经杀到了,
“在这呢!在这呢!”
“哎呦!我的祖宗啊!可找着了。”
“这可真是活祖宗啊!这大门锁着还隔着条大马路,咋跑这儿来了。”
“别说了别说了,那谁也别哭了!赶紧带着孩子回去上课吧!下回看住了哈!其他同志也要注意!”
说着一群人七手八脚就从卫青身上往下扒卫去病,卫去病死活不干,抱着卫青脖子一直不放手,好不容易扒下来了就舅舅舅舅的号,却是没掉眼泪,卫青受不了这个,刚要上去抱,就被王臧拦下来,
“你这当家长的也是,怎么能这么惯孩子呢?你过去抱他就更不走了,孩子要管明白吗?这今天是万幸没事儿,真要过马路让车碰了,你说是谁的责任?”
卫青没办法,卫去病又抱着门框舅舅舅舅喊了好久,卫青的心酸得都要碎了,才眼睁睁看着他被连抱再抗连拖带拽地弄走了,都走出去挺老远了,还能听到叫舅舅呢。
慢慢的消停了,办公室里一个阿姨才悠悠叹了一句,
“唉呀妈呀这家伙闹的,都赶上昨天晚上电视里演的琼瑶戏了。“
“卫去病第一天上附小“后来成为汉大上到研究生院下到附属幼儿园广为传诵的经典段子,恒久远,永流传那个级别的。刘彻表示,这个事情对学生,老师、家长和校园管理者都有警醒教育作用。
卫青之前一直在念自学考试,专业是采矿工程。国家那时候也是百废待兴,于是大力鼓励找矿开矿,对矿业有不少优惠政策,采矿工程又本来就属于艰苦行业,所以自学考试采矿工程的专科段和本科段不但减免各项理论和实践考试费用,各地还有免费的培训指导。于是在卫去病刚上二年级那年秋天,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