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峦一个哆嗦,从卷毛儿怀里抬起头,就看到卷毛儿一边歪起的嘴角和老头儿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的难以置信的眼神。

……他们使用了精神控制药物,一定的!

……若不是神识严重受损,怎么会被这么简单的幻境迷惑/(tot)/~~

林峦感觉被深深的侮辱了,迅速后退,直到背后贴上光滑的墙壁。

老头儿叹了口气:“他还是个小孩儿,你不要玩的太过分。”

卷毛儿笑:“你别管。保证我死以后交到你手里还是整个儿的。”

老头儿……

林峦……你走开!

老头儿随手点了墙上某个按钮,出现一个矩形的洞,推出一张造型简约的金属材质椅子,然后又合上了。

老头儿把椅子摆在卷毛儿面前,正襟危坐,一副谈判的架势。

卷毛儿皱眉,没等老头儿开口,抢着说:“我不辞职、我不住院、”瞟了眼林峦“现在我不会把他交给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老头儿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儿变化,显然对付眼前的场景已经很有些应对经验了。他回手从墙里头又取了同样风格的一张小圆桌和另一把椅子,示意卷毛儿:“坐。”

卷毛儿像个中二少年一样把头微微扬起,表示:我就不。

老头儿转身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一瓶显然是酒的液体,瓶身还挂着细密的水雾,这使透明瓶子里的棕黄色液体显得十分诱人。

老头儿倒了一杯给自己,另一杯放在对面的椅子前。拿起自己那杯,缓缓喝了一口,开启精神导师模式。

“平平”,这两个字一出口,卷毛儿就皱眉做出一副“好恶心”的表情。

“平平,你出生那天我刚好在医院值班,你爸爸特别开心的跑来,抱你给我看。你当时只有这么大,哦不,还要再小一点儿,这么大。又红又皱,难看极了。当时我还想,这孩子怎么一点儿优良基因都没有遗传。”

卷毛儿站累了,拉椅子坐下,用手撑着腮帮子,无奈看向别处。

“现在呢,你都长这么大了。而且长得特别好,还比别的孩子更聪明更有头脑。”老头儿握着杯子,眼睛盯着杯子里棕黄色的透明液体,杯壁里头挂着黄色的印记,外面蒙着淡淡白雾。“如果小莉亚还活着,应该也有你这么大。当年我还想,你也许会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

卷毛儿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深深来了一口,死死盯住老头儿:“那是你的错,我早告诉过你。”

老头儿紧紧抓住杯子,骨节发白,轻轻说:“我知道,是我的错。当时就该早早听你的。”又来了一口之后,看着卷毛儿,眼神幽暗深远,“你父母不在之后,我对你怎样?”

卷毛儿自己倒了一杯:“有时候我觉得自己顶替了莉亚的位置。”

老头儿盯着卷毛儿,有些虚弱的说:“平平,老约特今年一百四十岁了,只有你一个亲人,我会尽我所有努力。希望你跟我回去,让我在为数不多的时间稍微安心一点。”

卷毛儿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往桌上一扔,摊在椅子上,痞痞笑道:“跟你回去你就能治好我?”

老约特低下头,沉默。

卷毛儿又倒了一杯,呵呵笑道:“你的实验室,算是共同体最高级别的存在了吧?你还是专门进行基因研究和克、隆器官培育的。右耳那边的医疗水平还停留在上上个世纪。你倾尽全力都不行,我还能有什么想法。”然后把手里的杯子随便往什么地方一掷,杯子在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砸在长毛儿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卷毛儿用长长的食指指点着自己的鼻子“我,不要在最后的时间关在实验室里,满身都插着管子,天天都被扫描,一会儿取颗牙一会儿抽骨髓!我,就想安安生生呆几天。”

“你,”指头转向老约特“真自私。”

老约特抿紧了嘴,没有说话。

“当年莉亚明明有机会得救,你,是你,抱着你光辉伟大的共同体思想:共同体公民应该尊重每个公民平等的生存权利,你有你作为一名医生的职业操守,捐赠源并不稀缺,而是紧张,莉亚的牌号一定会在安全期内得到相应的捐献心脏。呵呵,结果呢,你的莉亚马上就要进行手术了,那颗原本属于莉亚的心脏现在正跳动在蓝鸟某个老不死的身体里!他排队了吗?他甚至只是例行更新身体部件!”

老约特眼睛里闪着泪光,泪光里一并闪烁的,是深深的恨意。

“你,”卷毛儿的长指头像把枪一样对着老约特,“你真可笑,你当年还是禁止人体器官克、隆组织的中坚成员,哈哈哈。”

卷毛儿抓起酒瓶,对着嘴灌下去,一滴都没有剩。他晃了晃瓶子,发现真的没有了,抬手就把瓶子向老约特扔过去。

扔的力道并不大,所以速度也不快,对面的老头儿完全可以一侧身轻易躲过去,但是他没有。瓶子底结结实实砸在老约特的肩膀上,使老约特连人带椅子向后趔趄了一下,然后掉在了地毯上,发出“咚”的一声。

一瞬间,卷毛儿的脸上出现了担忧惭愧的神色,然而在下一秒,看到老约克并没有受伤之后,他站起来,冲可怜的老人吼道:“你们这些伪善的家伙!整个共同体都被你们这些伪善的人操控着!克、隆器官不符合lún_lǐ,抢夺别人生存的机会就符合!外面那些人,那些,那些——那些——和那些——”

长指头变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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