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手好闲的混混, 大多是没有正经工作的人。

也有, 像荼毘这样, 需要刻意隐蔽行踪的存在。

“她的身体很健康,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看起来太紧张。他在这附近经营一个小诊所,来看病的大多是住在周围的居民, 只有这个男人在前天晚上闯入了他的卧室, 半商量半认真地威胁他到这儿来给一名昏迷的少女做身体检查。

那名少女沉睡着,安静得几乎听不见呼吸——起初医生吓得汗毛直立, 以为这名身份不明的危险男人是一个杀人犯, 好在她的心跳仍在,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口。医生从少女身上抽了一管子血送去检查化验, 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各项指标均正常。

但人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知道了。”荼毘淡声道,从口袋里取出一沓钱来递到了对面人手中, “这是诊疗费。”

“我, 我不需要这么多……”

“——也是封口费, ”男人抬眼看了过来, 青蓝色的双眸里像倏地燃起了火焰, “你这几天从来没有见过我,也没有见过她。知道吗……藤田医生?”

“——是、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

荼毘摸出钥匙打开房门,手下意识地想摸向墙壁打开灯,动作一顿。

“……你醒了啊。”

他收回手,在一片模糊不清的暧昧黑暗中朝床走去,这三天来始终昏迷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此刻正坐在床上,头微微侧着,似乎在听他的声音。

“看得见我吗?”

荼毘坐在了她旁边,伸出手在少女面前晃了晃,他的双眼早已适应这样的光线,此时能看见她的双眼微微睁着看向前方,却涣散着没有任何反应。

“……荼毘。”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枝夕缓缓转过了头,朝向他的方向,“我想喝水。”

“好。”

荼毘暗自松了口气。

还能、还愿意和他说话,说明事态还未发展得那样糟糕——他抬手将床头柜上一直备着的凉开水递到了少女嘴边,“抓得住杯子吗?”

枝夕伸出手,小心地捧住了轻抵唇边的冰凉杯身,点点头,在将水悉数饮尽后把它递了回去,这次说话的声音正常了点,“我在哪?”

“我这段时间的住所。”

“这样啊,”她抿了抿唇,“现在还是晚上吗,为什么这么黑?”

荼毘看了一眼从拉拢的窗帘缝隙里渗进来的阳光,顿了顿,起身走到了窗前将这厚厚的阻挡拉开,明亮的日光登时撒了满屋。

他转过头,却发现才醒来不久的少女又重新躺下,背对着他,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忘了,我已经看不见了。”

“……枝夕。”

他喊她,却没有得到回应。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关于你的个性——”荼毘突地打住。

他意识到这样的自己很失态,莽撞而急躁,和那些学生没什么两样。

afo被逮捕,敌联盟遭受重创面临四分五裂的局面,过去充当明面上的领头人的死柄木弔几度情绪失控,一片混乱中荼毘把已经昏迷的她带到了自己目前的住所。

但枝夕一昏就是三天,即使是之前那神经抑制的药物的后遗症,也绝不可能维持这么久。

“我也活不了几天了。”

她曾说过这句话,以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那个时候状况很紧急,也没有时间让人去细问,再回想起来,他隐隐感到了一丝久违的不安。

他有多久没体会过这样的情绪了。

荼毘有想过,等她醒来,两人之间会是怎样的气氛——她一直把他当朋友,而他却站在了敌对面,甚至在afo取走她个性时没有阻止。

不知枝夕有足够的理由,永远不原谅他。

她甚至有足够理由憎恨他。

但少女醒来直到现在,却始终平静得像这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她会主动和他说话,提要求,甚至在说出“我看不见了”这句话时声线平稳得连他都听不出一丝情绪。

说不上来的,荼毘感觉这比他所设想的那些“最糟状况”还要糟糕。

“啊,说起来,”床上的人毫无征兆地翻个身朝向他这边,又摇摇晃晃地撑着坐了起来,双目无神地看向房间一处,“我想洗澡了。”

枝夕原本打算睡遁,不理这个人的,刚躺下去她突然想起来一个严肃的问题:我有三天没洗澡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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