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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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遥远的邕州,曹蓁被封了个定远将军,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为国效力,一圆自己驰骋疆场的梦想,自是极为高兴。
而李连也受到了皇帝的封赏,皇帝万万未想到,自己这个儿子有朝一日也能为他分忧,为了褒奖,特下诏封为恩王。
皇宫外早就为李连准备好了的府邸也成了名副其实的恩王府。
人人都知道,六皇子这次为国出征,少不了要封个王位,却未想到这么快,人还未回来,且还不到半年……
可当事人本身却没那么高兴,一方面为着自己的私事,自打从长安出发,他托人给云棠带了不少的信,可却一封回信也未收到,是途中出了问题,还是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回信?
忙摇了摇头,劝告自己要信任云棠,可无论如何,心中的疑虑却是扎根了。
另一则,却不是私事了。
他一向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个抱负远大有大情怀、大义气的人,可这一次,他为国事感到懊恼。
不为旁的,只为他是大唐皇室李姓子女,隋炀帝昏庸无道,耽于享乐,百姓民不聊生。
高祖无奈之下,揭竿而起,这才带来一个太平盛世。
太宗贞观之治,带来了大唐的根基稳固。
高宗与武后,带来真正的大唐盛世……这些祖辈,即便也都做过错事,可于天下百姓安定富足来讲,无疑是功高盖世值得称颂的。
而到了现在,十二三岁的孩子就要被赶上战场,这背后又是多少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年的大唐,万朝来贺,而如今,对付一个区区的南诏,就僵持了数十年……
他轻轻闭了眼睛,那日那些年轻的战士倒在城楼之上的场面就浮现在眼前,事后,他走过去合上了他们的双眼,也下令叫他们入土,可小小年纪,就这样客死他乡,不知那家中的父亲,又是何等的心情?
年少时阅杜工部的诗,不过是附庸风雅,人活一世,何必如此苦大仇深?可此时此地,他开始渐渐了解……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睁开眼来,山川秀美,却是一片血腥之气,他李连,生来锦衣玉食,流连于声色犬马之中,竟是白活了!
☆、愿望
轻雪缓缓飘落,这还是这一年的第一场雪。
皇后独孤婧穿了件深红色的夹絮袄,小口抿着小火慢炖了一上午的栗子乌鸡汤,盯着脚下的小火炉,思绪就转到了女儿的身上。
天渐渐寒了,雪季也来了,晏晏一个人在青云观,棉袄棉被可还周全?伺候的人可是尽心尽力早就点起了火炉?
即便知道,女儿是金枝玉叶,没人敢怠慢,可她还是放心不下,一碗鸡汤喝的毫无滋味。
就在此时,贴身的大太监赵喜年轻轻走了进来,从袖子里掏出了封信纸,“娘娘,恩王又来信了……”
独孤婧一怔,想这老太监的称谓,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六皇子果然还是受宠,边关刚有了点起色,皇上这就把王位加持上了。”又瞧了眼信纸,接了过来,转手朝火炉里一扔。
赵喜年默默地瞧着,觉得真是可惜了,恩王殿下来的信,自然不是寄给皇后娘娘的,不用想也知道,是给清晖阁那位小姚大人,两人的情谊,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下天各一方,唯一的一点联系,却也被人生生给切断了。
见他出神,独孤婧冷哼一声,“既然是我们这边的人,就断不会给她吃里扒外的机会,且这事也未必就是害她……想四皇子与绮绣的事……老四再怎么护着,那绮绣也没逃过一死,姚大人若是个能委曲求全的,倒也好……最不济做个侍妾,只要男人宠着,倒也无妨,可你瞧她那秉性?真觉得她能愿意隐忍?从前不好动作,这次恩王出征,不如就此了断的好……”
赵喜年点了点头,也不知她说的几分是真心,几分是假意,只得嘴上恭维着,“娘娘真是好心肠,不合时宜,不合身份,那就是孽缘,是断断不能纵容的……”
见独孤婧挥了挥手,这才匍匐着退下。
走到门口,却被独孤婧叫住,“等等,你准备好马车,我要去青云观一趟。”
闻此,赵喜年“嗳”了一声,这才真正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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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婧回来的时候,面色甚是欣慰,且立即叫人去请了云棠。
云棠自然是稀里糊涂,到了近前,才知是因着自己做了好事,小公主这几日以来,吃的也多了,笑容也多了,气色好了不少,甚至长了些肉。
她这些日子还没来得及去探望小公主,遂听独孤婧这么一说,也实实在在地跟着开心了一把。
“小姚大人,这次公主的身子有了起色,大半的功劳是你的,今日本宫不作为这后宫之主,只作为个普通母亲,实在是该重谢你一番。”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