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你……”刚说了几个字,红晕就蔓延到了耳根。
而云棠却没再把把衣服脱下去,刚松了松领口,就转过身去背对着李连,又把乌发拨到前面。
一双纤手又把衣服拽了拽,露出大半个肩膀,身上的伤疤也暴露了一大片。
李连早傻了眼,站在那里呆呆地不动地方,这……这……是什么?
云棠微微扭头看了看他,又把衣服穿好,这才回过头来直视李连,“殿下,小官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您喜欢我,不过就是喜欢我这副皮囊,前日你也承认了的,不过刚刚你也看到了,我并非您想象的那般美好,殿下的心思……还是不要放在我心上了……”
瞧那头的李连仍旧呆愣在原地,仿若被吓到了一般,云棠抿抿嘴笑了,“既然话已说清楚了,那下官也就告退了……”又微微俯身作了个揖,打开房门走了。
云棠本还带着笑意,刚一出了屋门就换了脸色,也不知怎么鼻头就有些发酸,赶紧拿出手绢擤了擤鼻涕,加快步子出了含凉殿的院子去了。
而住在她心肺之间的谷夏感受了她心里头的不得劲儿,待了半晌终于出声儿,“好姑娘总会有好人喜欢,等你真正遇到了那么个人,他只会欣赏你的坚强,喜爱你的善良,你的那些伤疤,他更加不会在乎……至于那个李连,你若是真讨厌他,跟我说一声就是,我自会叫你解气。”
云棠本不想哭,听他这么一安慰,反而倒止不住泪了,“好……谢谢你,鬼爷……”
谷夏在她胸膛里也呜呜地假哭了两声,“那倒是不用谢的,只是以后,你可不可以给我换个称呼?”
云棠噗嗤一笑,“那好吧……鬼爷……”
谷夏也没什么说的了,又猫在云棠的身子里说什么也不出声了……
“鬼爷,小顺公公说,那个司珍处的孙大人就是当年林才人带进来的大丫鬟,而后来林才人又死了……生前又杀了小田,而洛姑娘死的那晚又出现了吴鸢,吴鸢是孙大人的跑腿,洛姑娘的死法又何梅婕妤的死法一模一样,所以说,这些事情就都有关联了?”
“你倒还不算笨……”
听了谷夏说话,云棠这才知道他没真生气,也嘿嘿笑了两声,“那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谷夏也随着她邪魅笑了两声,“不急不急,到时候你只听我差遣就是……”
见他这个胸有成竹的模样,云棠有些好奇,“鬼爷你……可是做好了什么打算?”
“无需多问,你只瞧着就好……”
听他没什么想说的yù_wàng,云棠也没再纠缠这事,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鬼爷,我还有个问题,你可否如实回答?”
谷夏沉默了好一阵儿“我拒绝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云棠气的牙痒痒,真讨厌这偷听人心思的恶鬼,不过……又转了转眼珠子,“你不回答,那就是心虚!”
果然,谷夏没再说话了,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只要他说不过你,就只会闷着不理你,不过得了他这么个反应,云棠还是忍不住开心。
因为她想问的问题是:鬼爷……其实不管怎么,你都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吧?开始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吓唬我的吧?
这么说她身子里的这只鬼,还有点可爱?
☆、南诏
这日云棠刚刚下了值,特地去了趟清晖阁的小灶,煮了锅银耳雪梨汤,采菱这几天有轻微的咳嗽,也不能总指着人家对自己好,朋友之间的关系也得是共同维护。
煮好了端回房间,搁在两床中间的茶桌上,估么着采菱也快回来了,又找出本养生的书来翻上两页,这书还是跟外公交好的周老爷子给她的,就是这银耳雪梨羹还是在这书里头学的,此书讲的尽是一些食补和调理身体的法子,不是那等枯燥医书,云棠倒也有些兴趣。
果然,刚翻了两页,采菱背着个布兜回来了,把兜子朝床上一放,又看见桌上的羹汤,“怎么?给我炖的?”
云棠得意一笑,“那是自然,你是大忙人,照顾你是应该的,这汤专治咳嗽,快尝尝,味道如何?”
采菱果真拿起羹匙,轻轻抿了一口,小猫咪似的,又优雅又温柔,尝罢眯眼一笑,“好吃!清清爽爽,甜度适中,还有些茉莉的味道呢?”
瞧着她喜欢,云棠极开心,“你喜欢就好,这是我在小灶碰到了阿柳,正巧他也在给齐尚宫煮茶,我就向他讨要了两朵茉莉。”
采菱自然是感动,又拿起勺子抿了一口,“你有心了……对了,你那事,我帮你瞧了,那位林才人是潭州人士,父亲是万安县县令,母亲是当地富商家的女儿,嫁人之后只在家相夫教子,至于孙大人,她本是林才人带进宫里的丫鬟,宫妃入宫本不可自带仆从,但因着林才人当年实在受宠,这才为她破了例,这孙大人本身的出身,名册上也没有记载,只知道是流亡来的南诏人。”
“南诏不是早就背唐亲近土蕃了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