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觉得唐突?以她的性子,该是不会答应的吧,那是他第一次,想要使出些手段,强求也好,她敢拒绝?他喜欢谁,又凭什么得不到?
果然,她真的拒绝了,那天是谷雨,他与父亲吵了一架,江南连降几年大雨,每到夏日洪水泛滥,淹没了不少的农田,他跟父亲提议不如趁早春修筑沟渠准备泄洪,可父皇对此充耳不闻,反而听取了哥哥李适继续往西南增兵输送物资的意见。
皇上偏爱长子李适,这是毋庸置疑的,虽说李适是长子,可生母沈氏到底只是个皇帝年少时候的妾室,当年叛军攻入长安还被叛军捉去做了俘虏,连正经的妃嫔都未当过一天,凭什么她的儿子可以坐上太子的宝座儿?
而李连一向崇拜的哥哥李邈,明明是正经八百的嫡长子,却要对那人俯首称臣……
那日他越想越气,他不明白,同样是他的儿子,为何父皇眼里只有他一个?那日他在自雨亭里喝着闷酒,一壶花雕喝了一半,却见到了她。
原来缘分如此的可怕,总能叫两个原本毫无瓜葛的人相遇在一起,要说他一开始被她吸引,不过是因为她的长相,没有父皇后宫里的那些嫔妃美艳,可却正巧对上了他的胃口。
他今年是十七岁,虽未真正碰过女人,可却在年少时期想象过自己喜欢的女孩儿的样子,总该是大大的眼睛,白白的面颊,小巧的鼻尖,笑起来像他小时候养的那只百灵鸟一般,最好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他甚至不敢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难道这个姚家的小姑娘注定是自己的?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她还有个憨厚的性子,不是傻,是太过实在,太过相信别人,叫他竟有些舍不得欺骗。
再后来,他突然开始想她,自雨亭偶遇的那日他虽是喝醉了,可还隐约记得她不太高兴,他想了好几日,终于下定决心,不如直接去找她?可真正找起来他才发现,那两个丫头根本就不是尚食局的,他叫人又打探了一天,这才知道了她真正的差事。
最后的一次见面是叫他最难以释怀的……他以为他想要的总能得到,他以为她总会妥协,可她还是叫他措手不及,她给他看了自己的伤疤,她说衣服下面的还有更多,她说她的皮囊早已经毁了,她叫他不要再纠缠……
是了,他确实措手不及,却不是像她期望的那样,比起震惊、疑惑和惋惜,更多的却是心疼,那一瞬他真的有些心疼,他眼前的这个姑娘,到底是经历了什么?那疤那么大,伤得得多重?
而她又是如何背负着这么大的伤疤成长起来?她遭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她是有多么坚韧的内心,才可以坦坦荡荡的给自己看了她的遗憾?自己这么仗势欺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这姑娘,还真是诚实坦荡,切!不就是块疤么?她以为能吓着了他李连?她这么办事儿,他怎么觉着她更可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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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端,云棠终于盼来了她一季两日的休沐,她已有些迫不及待了,家中父母和弟弟到底怎么样了?
虽说也收了两封家书,可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从家里出去,大明宫哪哪都好,有着天下最气派的殿宇,住着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和最美貌的女人,所有的都是天下最好的……可终究不是自己的家……
云棠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采菱在一边儿帮着叠衣服,“到岐州怎么也得两个时辰,天儿还是有点凉,你还是把斗篷带着吧,路上披着点,对了,你什么时候走?”
“后个儿开始休沐,我打算明个儿就跟荣大人说说,能不能请个半天假,明日下午就走。”
“嗯,荣大人好说话,估计会准了的,云棠,你可真好,家离得近,休沐就能回家,还摊上了荣大人这么好的人,真是有福气!”
瞧她那个低沉沉的样子,云棠这才想起来,采菱家在越州,离的远着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去团聚,哎,都怪自己,就顾着自个儿乐了。
“采菱,反正你也没事,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叫我娘也瞧瞧,什么叫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姑娘,这脸蛋儿,能掐出水来似的!”
采菱不禁夸,马上就红了面颊,“好不容易有两天的假,好好跟家里人说说话,陪陪弟弟,我就不去了。”
云棠摇着她,“走嘛走嘛,我家里人都喜欢热闹,虽说西院儿那些个人有些厌恶,不过咱们不搭理他们就是了。”
采菱笑了笑,“哎呀,你快回去吧,再者说,我可不像你那么闲,这些日子钱大人又派任务了,我寻思着这几天休沐我提前做做,也省着日后辛苦。”
钱大人,又是那个老司薄!“菱儿,她怎么那么过分!”心里头已开始琢磨,要不要叫谷夏简单的收拾收拾那姓钱的……
“没事的,事情多一些,我也觉得踏实,你啊,就老老实实回家去,回来的时候别忘了帮我带些好吃的,这我就知足了!”
“你这丫头!”云棠捏了捏采菱的脸蛋儿,“好!乖乖等着本王,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你啊,别看瞧着比我厉害,其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