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失望的时期,是何星楚天天听我吐苦水,和我一同吐槽、抱打不平。他也就成了解我志向和抱负的人,他是我的知心人。

不知为何,有他在,我即使生活在污浊里,也不会同流合污。我始终记得自己的理想,尽管一时无法实现,我还是会告诫自己“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给自己设立底线,并暗暗地贯彻自己的理念。

也许是,何星楚也是这样暗暗较劲着的吧。

在交往之后,我才知道,他正苦心经营着一个乐队。他在高中时就迷上了摇滚,于是和同学一起组建了乐队,并希望能通过校内校外的表演留下美好的回忆。然而同学们并不靠谱,排练不是说要学习,就是说要去玩,一个个并不认真练习。这深深地伤害了他的心,在登上最重要的舞台之前,乐队就解散了,导致他很长时间对人类都失去了信心,拒绝和别人合作。

学习成绩不够优秀,从小就喜欢戏剧的他,没有办法考入上乘的相关学府,最后只得勉勉强强地考到了演艺职业学院。学校规模不大,但资源非常有限,大多学生都像是个学习捕龙的人,即使学有所成也无处施展。在毕业前他就预感到了自己只会“行路难,归去来”,为了排解郁郁不得志的苦闷心情,他又组建了乐队。

首先跟着他一起玩的,是江文武,我们喊他小武。小武跟我一样,是二本学生,是星楚的高中同学。两人在高中时曾经一起组过乐队,怎么说都算得上有渊源,在此时再聚在一起,颇有惺惺相惜之感。一个主场一个吉他手,贝斯手是借来的,鼓手是求打工的前辈去充场面的,这么一个良莠不齐、滥竽充数的乐队,磕磕绊绊地熬到了毕业后。

星楚毕业后,小武也面临实习和就业,两个食不果腹的人在动荡的社会里浮浮沉沉,星楚劝小武离开他,潜心找工作。

但小武反而放弃了正经就业,要继续和他闯出一片天地。

但是,大家的乐器弹奏实在太差劲了,这令何星楚很头疼,有时甚至受到了观众的批评和嫌弃。

大概,这条路走不通了吧。

乐队最艰难的时候,零观众,演出渐次取消,雪上加霜的,是队员渐次退出。

对人的强烈的不信感,又盘踞在星楚的内心深处。

就在最沮丧的时期,他每天都苦思冥想乐队的出路。为了养乐队,他没有正儿八经地就业,一直都是打散工,体力上,搬砖点焊刷墙样样行,脑力上,他接些乱七八糟的剧本来写。其实,他对于演艺的向往一直在内心处于萌芽状态,从来没有死去。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想到了把演艺和演唱结合在一起。

既然乐手的演奏实在太差劲,那么,就干脆不演奏得了。不演奏那么闲在那里要干些什么呢?干脆演戏吧!就像传统的歌舞剧,但有别于歌舞剧,不是演、唱、跳,而是演、唱、弹。

基于星楚擅长喜剧,但成员们演技都很烂,于是将乐队定位为“搞笑”,通过搞笑的剧情、夸张的表演,和乐曲和歌词紧紧联系在一起,给观众欢乐、轻松的体验。

毕竟生活已经够难了,谁能拒绝快乐一笑呢!

我知道他背后有一支乐队那时,乐队已经以搞笑乐队的模式经营了近一年了,除了小武,还有贝斯手杜子淳,鼓手柳研凯,他们都兼任乐手和演员。演出也基本脱离了“零观众”的尴尬场面,每场live基本都能有几十上百人,女孩子居多,听歌之余,就是为了玩乐而来的。

说不清是深沉更有价值,还是就这样轻轻松松更得人心,这样的乐队是注定难登大雅之堂的,甚至连生存都是问题。

但这四个傻子,就是如此这般乐在其中。

所以每当我被现实刺伤时,我就会想起这几个人,那么受争议、被耻笑的卖蠢演出都尚且被坚持着,并给他们带来愉悦和温情,现实再糟糕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做的都是无用功又何妨呢?

最重要的是我的坚守,有我的意义,有我的乐趣。

所以和何星楚在一起,我总是快乐的。生活很苦,我们苦中作乐。

槽我也不跳了,挑了一家不功不过的中型公司,一干就是两年。公司也越做越强,今年刚开发了一个电商新品牌,我终于晋升了新品牌的设计师。

我的工资有了起色,朋友们都觉得何星楚拖了我后退。他因为有这支叫“蜉蝣”的乐队,常年没有正经上班,这奋斗了五六年的乐队,经济负担还是很重,服装、乐器、道具、场地、交通、食宿……分分钟都是钱。虽说我只是很小数目地偶尔支持一下,但外出消费一直都是我在掏钱,更别说特殊日子能有什么期待了。

屁都没有。

“别家两口子到了这个岁数,一个月存款少说也有个七八千,再不济五六千也有吧?你们呢?”

——不好意思,零。不负债已经谢天谢地。

“要是结婚,买房子给首付,攒钱装修,给父母礼金,摆酒席度蜜月,你们什么时候能把这些提上议程?”

——不好意思,门都没有。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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