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姌姌,是我错了,可是……”赵珒中间停顿了许久,他从未有这般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般踌躇的时候,然后薛令微便听到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卑微,甚至是无奈还有一种恐惧的颤抖,对她道:“可是我真的……很怕失去你,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当时不该被嫉妒冲昏了头,做出这等没法挽回的事——倘若我能想到我会把你变成这样,我一定不会……姌姌,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赵珒从未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哥哥,确实,哥哥是很好的男子,谁不会喜欢?谁都喜欢……”赵珒的眼神有些悲凉,“姌姌,这皇权和朝堂之间的争斗,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我确实是顶着哥哥的名义过了这么些年,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就将我自己当成是哥哥赵珒,有时候我都分不清我自己到底是谁。我在身份和目的上是骗了你,但我对你的好和喜欢都是真的,我从未想过自己真的会喜欢上你,后来我甚至都在想,要是没有当年东宫皇太子的事情,或许我们都不必这样,可是,人生就是如此,既然都经历过了,就没有什么该后悔不后悔的,我不妄想要你原谅我,只是,我……”
后面的话赵珒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抬手轻轻抚着她披散在身后柔顺的长发,沉沉的叹了一息。
“只要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今后,你想要如何,我都依你。”
——此事终归是他的错。他原本只是一心的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可看到她被自己成这个样子,赵珒便开始怀疑自己这样是否太极端了?
他的内心也是十分纠结和复杂。
薛令微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她大概是想通了,在赵珒一席话后,她同意进食了。
当薛令微同意进食后,赵珒便去唤了沈芸过来。当沈芸看到赵珒身上的伤时,不由得低呼:“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赵珒抬手示意,并不多说,“姑姑,里面……就先暂时由你看着吧。”
赵珒就算不多说,沈芸也大概能猜到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她凝眉说了一句:“你也太儿戏了!”
“是我甘愿的。姑姑进去了,不要跟她多说什么,也不要怪她。”
沈芸叹了口气,“也罢,这事怎么也是你先强迫了人家……只是,若她一直这样,你还打算将她留在这里?”
须臾,赵珒只看着渐沉的天色,说了一句:“以后再说吧。”
沈芸虽然气他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不过她也终不好再继续过问什么,只赶紧催他去处理伤口了。
赵珒这两日基本都在陪她,即使她不跟他说一句话,但看到她好好用膳,赵珒也觉得很好了。
晚上,赵珒还是跟薛令微同处一室,只不过,他并没有跟她睡在一起,只是在她睡着之后,坐在床边看着她。
这两日薛令微的身体慢慢恢复了一点,气色也渐渐好转起来。她偶尔会跟沈芸说话,也会跟钱仲说话,但就是不跟赵珒说一句话。
李焱还被关在牢里,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赵珒碍于薛令微,并不会轻易就对李焱动手。
他也不会再对李焱动手了。之前的杀意,只是因为妒忌。
夜半,薛令微做了一个噩梦,她梦到王世仁,青妍,还有玉如,皆是厉鬼的模样,她吓得大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团。赵珒听到动静也立马过来掌了灯,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薛令微也确实是被噩梦吓怕了,惊惧之间她也是紧紧的抓住了赵珒,脸埋在他的胸前低低啜泣。
赵珒和着被子将她紧紧抱住,轻抚她后背柔声安慰:“别怕,你别怕。”
“赵珒……”她泣不成声。
“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我陪着你,你别害怕……”
赵珒抱着她不知坐了有多久,等她睡下再离开的时候,东方泛白。
灰蒙蒙的光映在赵珒冷峻的脸上,风吹起他的衣摆猎猎作响,眼底有些许的疲惫。
不一会儿,钱仲过来了。
“督公,贵妃娘娘来了。”
“她来干什么?”赵珒冷冷的问道。
“似乎,是为安阳郡主的事。”
赵珒脸色沉了沉,背过身根本不打算去:“告诉她,我没空。让她不要总是轻易的出宫,现在这个时候她跟我更应该要避嫌。”
钱仲看出赵珒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补充了一句:“娘娘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针对安阳郡主,而是因为皇上。”
上回安阳郡主消失后,皇上的人就一直在派人暗地寻找,元易当时是成功逃脱了的,所以薛令微落到赵珒手里的事情,皇上迟早会知道。
不过,赵珒也根本没有故意藏着不让朱赟知道。毕竟是天子脚下,但就算朱赟知道了,也不能明着干涉督公府的事情。
赵珒去见了郑贵妃。
郑贵妃早就察觉赵珒近日以来对自己态度的明显落差,自从薛令微那丫头之前失踪之后,赵珒就有点不对劲了。
两方都在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