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县令公子知道自家父亲对百姓不错,可也没有这样恭敬过。他被驳了面子,自己的爹不仅不帮自己,还低声下气的道歉,便直接骂出来了:“老东西,你这是干什么?!”
“住口!”县令不断朝县令公子使眼色,“等回去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转头,那县令又满脸歉疚,又记着之前来人的嘱咐,想了想,便又道:“真是对不住二位,本官在这里代犬子给二位陪个不是了。不如这样,本官亲自在府内设宴,给二位赔罪,如何?”
这回,换做是薛令微不大明白了。虽然这段时间她听说青县县令算是个好官,可她还是觉得这个县令对他们的态度,未免太恭敬了一些。
倒像是她在京城时,那些人对待她的模样。
莫非青县县令察觉他们的身份不成?
薛令微讷讷的站在原地胡思乱想,接下来那县令说了什么,她都没能听得进去。
最后她只听赵珒回了一句:“县令大人言重。”
之后,县令再三赔礼,便命人将县令公子抓回去了,事情就此终了。
不多时,人潮重新散去。
虽然事情就此终了,可薛令微心里头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过刚才赵珒被打,她首先想到的还是他的伤:“你怎么样?还疼么?”她的手下意识抚上他的腹部,满眼都是心疼:“要不要咱们去瞧个郎中?”
赵珒笑了笑,摇头:“我并无大碍,只是怕今日会扰了你的心情。”他看她眼眶泛红,抬起手掌捧住她的脸,“没事了,别担心。”
“我看着你被打,我却……”
——她却不能像在京城那样护着他。
赵珒拥住她的肩,像个没事人一样:“你刚才不是也帮我打回去了?你打他比他打我还要狠,我这也是第二次见你如此彪悍的模样。”
说着他不经意的笑出声来。
薛令微不解:“啊?第二次?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你忘了?是王世仁来公主府的那回。”
薛令微立马就想起来了。那时候王世仁打了赵珒,她转身就把王世仁给打了。
“那我这样,看起来是不是不温婉?”薛令微仔细的问了他一句。
“在别人眼中,确实不算温婉。”
薛令微抬头蹙眉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赵珒便又接着说了一句:“只是那又如何?我喜欢就是了。”
听到这话,薛令微的脸上才漾起一丝笑容。
“赵珒,那个县令会不会知道了我的身份?”薛令微这才开始说出自己的担忧,“我总觉得,他对我们的态度,有些奇怪。而且我担心……是不是我母亲已经找到了我们。我刚才好像突然想起一件事,只是有点不知道是真是假。”薛令微仔细回想了一下,问道:“我母亲的人是不是来找过我们?”
赵珒听了,不动声色的回她:“没有。”
“真的?”薛令微开始怀疑自己,“我怎么记着好像是有?好像…… 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
赵珒像是真的不知道一样,“你从未跟我说过。”
“是吗?”薛令微越想越模糊,“我最近是怎么了,赵珒,你没发现我最近记性好像越来越差了?”
“别多想,许是你太过焦虑,将做过的梦当成现实了。”
薛令微沉思片刻,喃喃:“……好像也有道理。可能是我真的太担心了。”
她的确担心,同时也想念母亲。
是真的想。
“赵珒,我想回京城了。”本来这样的念想还没有很重,但经过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突然发现,没有身份,她根本什么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赵珒被人欺负,被羞辱而束手无策。倘若刚才那县令没有及时赶来,真不知道他们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赵珒沉默了会,问她:“真的很想回去?”
薛令微颔首:“出来这么久,我也很想我母亲。况且我觉得,我如果没有身份,也不能保护你,我不想再看到你被人欺辱我却束手无策的事情再发生。”她牵起他的手,认真道:“其实在京城,也只是我母亲那里有些棘手,但我们都已经在一起了,我母亲知道你死我会伤心,定不会伤害你。”
“姌姌。”他唤了她一声,“你是不是过不惯现在这样的日子?”
“不是。”薛令微忙道,“其实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高兴,不管在哪里。只是我怕世事难为,若是刚才那个县令没有及时赶来,我们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了,纵然我搬出我的身份,那个县令公子也不会相信不会放在眼里,我只是担心哪一天,再没有让我母亲彻底同意之前,你会因为别的事情……”
薛令微不敢再说下去,仿佛只要一说了,这件事情就会如实发生一样。
她继续解释:“我并不是过不了这样的日子,我很喜欢这段时间在青县的日子,只是我觉得,我们不必这样逃亡,日子如何根本无所谓,只要咱们都能好好的,好好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