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姝最后的一番话,让芙蕖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到任何话来劝说文静姝,理智告诉她,文静姝这般沉溺,其实并不好,可是细细想来,芙蕖又有些相对无言,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上来评论这件事情,文静姝对于赵晋元的感情,她有些理解,却又有些不能够完全理解。
可是,便是她心里有再多的感叹,却也做不出说文静姝做错了的话语,她只是在人远去之后,忍不住想着若是赵晋元还活着该有多好。可是转而一想,她又发现自己的这种想法其实还是有几分天真的,若是赵晋元还活着,文静姝恐怕也只会将这份感情一直深埋在心底,决计不会宣之于口。
可能是受到了震惊,也有可能是这件事情,本就是一个无解的结,芙蕖脑子里有些乱七八糟,直到晋阳大长公主进屋之时,她方才从这种纷乱的思绪里回过了神。
晋阳大长公主的目光落在了芙蕖旁边放了药瓶的盒子上,倒是微微挑了一下眉,开口说了一句:“文静姝来过了?”
芙蕖轻轻的点了点头,目光也落在了那个盒子上边,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看向了晋阳大长公主,轻声开口道:“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文姐姐喜欢晋元哥哥的事情。”
晋阳大长公主闻言,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芙蕖的脸色,瞧见芙蕖面上也只是疑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之时,方才点了点头,开口说了一句:“文静姝那丫头,比你心思深沉许多,在同龄的几家孩子里边,也算是个有城府的,只是,这点子心思在我眼里还是不够看的,那丫头看晋元的眼神,我瞧着便一下子看穿了。”
说罢这话,晋阳大长公主又是一脸无奈的看着芙蕖开口说了一句:“也就是你这孩子这么好骗,半点就没发现身边人的异样,还傻兮兮的把人家当好姐妹。”
“娘……文姐姐虽然有些别的心思,但是她待我的心并不假。”芙蕖听着晋阳大长公主的话,倒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公道话。
她说的也的确是实情,文静姝虽然一开始接近她别有用心,可到底从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甚至还多次相帮,对她也是真的打心眼里当了好姐妹的。
当然,芙蕖也承认这会儿能够如此坦然的替文静姝说话,并不排除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的局面,倘若赵晋元还在世,有倘若……她与赵晋元之间有了一些别的,而文静姝依然对赵晋元又心思,芙蕖也并非是圣人……
可这会儿,说这些早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相反她已经走出了那段阴影,已经走入了生活的正轨,可是文静姝却仿佛永远留在那些旧事旧人之中,芙蕖这会儿想到这些事情,只会觉得揪心难受。
晋阳大长公主显然也是有些可有可无的态度,听到了芙蕖的话,她也只是点了点头,开口说了一句:“自然是这般,若是文静姝那丫头想要害你,你以为我还会留她在你身边这么久。”
晋阳大长公主说完这话,瞧见芙蕖面上只有哀戚与难受的样子,倒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行了,如今晋元已经走了,说这些事情做什么,说文静姝与晋元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娘,我瞧着文姐姐对晋元哥哥,好像并没有那么容易就忘记……”
芙蕖听着晋阳大长公主的话,忍不住又想到了方才文静姝的神态举止,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晋阳大长公主并不以为然,闻言也只是好笑的看着芙蕖,仿佛是在笑着她的天真:“日子一长,再深的感情,再喜欢的人,也都会忘记。”
晋阳大长公主说这话的事情,面上的神色还带了一丝嗤笑,而芙蕖瞧着晋阳大长公主的这一丝嘲讽的笑容,嘴上并没有争辩什么,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有些并不赞同。
其实倘若赵晋元还活着,想要忘记这段感情并不难,但如今赵晋元走了,这段感情只怕会永远留在文静姝的心中。虽然芙蕖在文静姝与赵晋元之间,并没有看破这段感情,可芙蕖还是相信自己对于文静姝的了解,文静姝其实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而方才她临走时所说的话,都是发自心底。
但是,这些话,芙蕖知道并不需要与晋阳大长公主说,所以她也除了在心底里叹气,也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晋阳大长公主对于这个话题,并不怎么感兴趣,反倒是开口与芙蕖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娘问你,你先时怎么和皇上一道儿走着了?无端端的就给牵扯到了那堆事情里了。”
“呃……”
芙蕖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只是低着头开口道:“先时我在围场里逛的时候,恰好碰上皇上就一道儿走了。”
芙蕖自然是不会将赵晋延邀请,并且在之后说的话、发生的事情告诉晋阳大长公主。
芙蕖这次回来,其实也没有与晋阳大长公主说实话,先时说的也只有是赵晋延救了她、保护了她之类的好话,其他的一概未提。
好在晋阳大长公主也没有多问的意思,听了芙蕖的简单解释也没有追究,连夏越朗想仔细了解,晋阳大长公主都嫌夏越朗多事,只让芙蕖好好养伤,多多休息,便将人带走了。
芙蕖原本也以为这一回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料到晋阳大长公主竟然会突然又提起了这件事情。
芙蕖反应过来,便立刻按照先时的口径,只简单的多说了两句。她一点都不敢将实情说出来,毕竟让晋阳大长公主知道,估计得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