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9-01
擂台上,玉不谢看着对面那个能叫人迷了心神的紫衣男子,一向肃然的人也露出了皱眉的表情。
他觉得棘手不仅仅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更因为这个人的六韵魔音。
打打架杀杀人都不是问题,可是就是那种迷幻人心的东西,从来不是他的专长。
不过不擅长也没办法,这会儿又不能直接认输下场,玉不谢只能叹口气,在众人大惑不解申屠谡雪是什么人的时候抢先发起了攻击。
从峨眉静泉师太到包囿再到几大世家的家主都不是好对付的,已经打过几场的玉不谢本身就吃亏,只能以这种抢攻的方式压制对方,尽可能让这个人不发动六韵魔音了。
只是等交上了手,玉不谢才发现他预判错了一点,就是申屠谡雪的轻功。
太快了……
本想闪避下盘的攻击,却让腹部受到重击,玉不谢捂住胃的位置急速后退躲开一击飞踢,胃液翻涌的感觉叫他直皱眉。
申屠谡雪的武功其实不算得上一流,但是他的轻功完全可以弥补这一缺憾,再加上那蛊惑人心的声音……
“左边。”他轻声道,柔软的嗓音像是耳鬓厮磨的情人。
玉不谢下意识防备来自左边的威胁,右侧的肩膀却陡然挨了一掌,玉不谢狠蹙着眉看着那个嘴角带着愉悦笑意的男子,对方的态度就像是猫戏老鼠。
习剑者的轻功本该是不错的,但是对上这个人……玉不谢除非是在没有消耗体力的全胜时期,才能用栩柳剑法克制对方的速度。
这个人如果不能合作,而是处在对立面,就必定是一名劲敌!
玉不谢升起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危险感,目光也从素来的严谨变成了狠辣,手中坠絮剑受到内力的牵引,发出细微的共鸣震动。
申屠谡雪意味深长地低笑,笑声里都似乎带着小勾子,勾得人魂魄都快飞走了。
玉不谢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举止像是挑衅,心里的怒火也慢慢涨了起来。
场边的阜远舟忽然猛地朝他打了一个手势——勿要恋战。
玉不谢一愣,眼神瞬间清明,急退数步,正好闪过申屠谡雪的一掌,出了一头冷汗。
他太大意了,竟然中了招。
申屠谡雪见他退开,也没有乘胜追击,反而耐人寻味地瞥向了夙建帮那边的地盘,不过脸上也没有刚才玉不谢认为的挑衅的颜色,倒是带着三分戏谑,好似游玩一般的悠闲表情。
暗叹一声六韵魔音委实可怕,玉不谢淡然拱手道:“申屠公子武功高强,不谢甘拜下风。”
说罢,便旋身离了场,叫以为二人之间会有一场生死比拼的人都有一种期待落空的感觉。
申屠谡雪倒是不介意,轻柔的声音像是丝绸一样滑出他殷红的唇:“还有哪位赏脸上来,让我纵观玉衡精深武术?”
这般绵绵软软的语气能叫人直接酥了半边身子,尽管被一个外族人踢馆是一件面上实在不好看的事情,但是一时间哪里有人敢上去迎战,唐突了美人?
阜远舟将目光投向少林圆孤大师那边。
他自然是不便出面的,苏日暮也不到出现的时候,这个人的六韵魔音也许只有修心养性武功高绝的圆孤大师能够抵挡……?
其实江湖就是个武功低微者拼武功种类,一流高手拼眼力和谁内功高深的地方,申屠谡雪轻功之高叫人眼花缭乱,内力之高足以支撑六韵魔音,即使拳脚功夫不算顶尖,可是也叫人奈何不了他。
就在圆孤大师也在想要不要下场的时候,擂台西面的二层亭子里忽然传出了动静。
“不若让詹某来领教领教申屠公子的高招吧。”男子低沉微哑的音线悠悠荡荡溜出了紫色纬纱的缝隙,紫危楼两位堂主——憨汉子尹旷芮和蜥蜴郑熙都站了起来,恭敬地低下了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刷拉拉飞了过去。
苏日暮脑袋一歪,也好奇地往打量。
一直安安静静的半个亭子里,慵懒躺着的人儿总算动了,伺候的侍女的两双素手柔若无骨地掀开了纬纱,身形瘦削的华服男子缓然踱步走了出来,盛夏的阳光倏然落了下来,打在他的身上,似乎不堪其扰一般,他微微不适地眯了眯眼,暖阳的碎影在那鸦翼一样浓密的睫毛上跳跃着动人的舞步。
所有人都有一瞬屏住呼吸的冲动。
男子伸出一只手挡了挡眼前的强光,丝滑的紫色手套裹紧了整只手,除了脸庞和略微滑落的衣袖间露出了一线雪白,全身上下就再无露出的地方,他好像真的不适应阳光,肤色都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唇色也是极淡的颜色,唯有一头乌发,是对比鲜明强烈的浓黑,收拢在檀木发冠中。
他着一身极为华丽的丝绸长袍,颜色是近乎于黑的暗紫,银线滚边,黑丝描就的黑色麒麟仰天长啸,从左腰一路蜿蜒至右摆,他那眉眼仿佛用工笔一笔一划细致地描绘而成,很难以用俊朗英气抑或是秀气优雅之类的词来形容,唯独留在人的印象的,是那种江秋寂寞、万古凄清的气质,遥遥一眼,就叫人生了距离感。
同样是一身紫衣,如果说申屠谡雪是魅惑的代名词,那么这位紫危楼楼主便是神秘的写照了,他明明是站在黑暗无处遁形的阳光下,却给人一种正在置身于幽深古穴的感觉,古老的幽魂乌漆忧悒的双眸虚无缥缈一般缓慢眨动,启唇便是倾家覆国的亡灵悲曲。
紫危楼楼主的目光终于定格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