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木小树想把心里所有的苦水倒给他听,请求他的帮助。然而理智迅速把她拉了回来。木家肖家的事情,左重若来出头,最终连累的是左家。
左重快步走到了她面前,拍拍她的脸:“冷不冷啊你?看看,脸都冻成这样了。走,到我家坐坐。最近家里来了几个小辈,快把我烦死了,你快来救救我……”
木小树忍不住笑了。她吸了吸鼻子:“才不去,烦死你。”
“你个死丫头。”左重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既然不想去我家,我送你回家。”
“别……”木小树脱口而出。
“怎么?”左重疑惑地看着她。
“我就随便走走,您快回家陪小辈去,赶紧的。”说罢,她把左重往宅子方向推了推。
“那我可走了啊,你早点回家。”左重三步一回头。
木小树嫌弃地摆摆手:“知道啦知道啦,啰嗦!”
“丫还敢嫌我啰嗦……”
木小树站在原地,目送左重一步步走远。
忽然,她喊:“左重。”
左重遥遥回头,询问地看向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如果……如果我变坏了,你还会不会当我是朋友?”
左重哈哈大笑起来:“木小树,变坏也是要有天赋的,就你这么个笨蛋资质,怎么变?”
“快回答!”
“还能怎么着,大不了我多了个坏蛋朋友呗……”
“滚滚滚,你快走,赶紧的。”
“……”
木小树在左重的宅子前站了一刻钟后,转身离开。她走出了琼榭,一步一步向纷繁杂乱的世界走去。
酒吧。
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炫彩的灯光为整个酒吧笼上了光怪陆离的幻象。
木小树挤到了前台,冲一位调酒师问道:“请问廖静在吗?”
调酒师答:“喏,在那里。”他用下巴指了指舞台。
一身紧身超短裙的廖静在舞台边补妆。她看到木小树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小妹妹,你怎么来了?”
木小树安静地看着她:“廖姐,我能在这里做兼职吗?”
“诶?”
“能加入你的乐队吗?我会乐器会跳舞,唱歌也会一点点,不够好的我可以学。工资不需要太高,只要管吃管住就成。”木小树一口气说完,忐忑地看向廖静。
廖静眨了眨眼睛,半晌,爆发出一阵咆哮:“是不是单伯飞那个臭男人对你做了什么我靠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他把你抛弃了吗不用担心姐姐给你报仇去看我不捏死那个臭男人……”
“不不不……不是的,我和单伯飞总共就见过两三次面,顶多算朋友……廖姐你别想多了……我纯粹就想找份寒假兼职,如果不合适就算了,我还可以再找……”木小树抹了抹一脑门的汗。
廖静终于安静了下来。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木小树,直到木小树浑身起了三层鸡皮疙瘩那直勾勾的目光才止住。
“想加入我们呀,”她桀桀地笑了起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说了不算。喏,那是我们的头儿。说服他,就能加入我们。”
木小树顺着廖静的视线看去,只见舞台背光处站着一个瘦高的青年。他正在调音,挑染成暗蓝的长发披散下来,堪堪遮住了眼睛。
木小树咽了咽口水,朝着那男人走去,才走几步又被廖静拉了回来。
“等等。”廖静一把抽掉木小树的眼睛,扯掉了她束发的头绳,又把她衣领处的扣子解开了三颗。
廖静摸着下巴打量着木小树,不断发出满意地啧啧声。继而她又递过一杯酒,吩咐道:“喝一口。”
木小树不明所以地呷了一口,瞬间一股辛辣味直冲脑门,辣得她眼泪汪汪。
“嗯嗯,这样就可以了,去吧。”廖静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木小树胆战心惊地看着如老鸨般笑得不怀好意的廖静,再看看自己露出了锁骨的衣领,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得硬着头皮往舞台蹭去。
蹭到了舞台边缘的木小树嗫嚅着不知该怎么开口,嘴里麻麻的酒味弄得她脸颊发烫。廖静简直害死人啊!
舞台上的男人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不远处杵着一个大活人,依旧娴熟地调着琴弦。
木小树被他修长的手指吸引住。那敏捷的手指在琴弦间翻飞自如,毫无花哨的炫技,低调而性感,迷人极了。
忽然,手指停了下来,连带着木小树的思路也出现了几秒空白。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略带着鼻音的声音在木小树脑海里炸响。她条件反射地抬头,心里已觉得丢人到了极点。然而与那男人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的脑子又出现了短暂的晕眩。
那人有着刀削般轮廓和立体的五官,明明是一个东方人却透着西方人的面部特征。
他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