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底。
上面只有一句话,只这一句话已让她丢盔弃甲浑身颤栗。
玩够了,记得回来。
——肖
她跌坐在地板上,明信片飘落在地。明信片背面就这么直直展现在了她的眼前,那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邋遢的假小子,短发宽衣,丑丑的大眼镜,左耳处戴着三个重金属耳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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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小树,木小树,回神!”
“啊?”木小树如梦初醒,“怎么了?”
廖静双手叉腰:“你今晚怎么回事?让你去给joe的吉他上弦,你这一脸凝重得要参透人生意义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木小树霍地站起来,往舞台边的乐器存放处走去。
廖静红唇微张,显然还有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但被木小树高度配合的举动生生哽在了喉咙里。她捅了捅一旁的小罗:“今天木小树吃错药了吗?怎么不还嘴?”
小罗悲悯地觑了廖静一眼:“廖姐,我怎么觉得吃错药的是你诶?”
西城东劲爆的音乐和火热的气氛丝毫不能带动木小树。
她一个人坐在舞台角落的阴影里,兀自沉思。
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她忽然有些烦躁,想要喝些红酒,顺手抓过的酒杯却空空如也。
她皱眉,正要把酒杯掷回原地,握杯的右手却被另一只带茧的手紧紧攥住。
呵,果然人倒霉起来事事都不顺心呢。
她只当是酒吧里喝醉了来找茬的主,并不甚在意,于是扭了手腕想挣脱。谁料那只手抓得很有技巧,不弄痛她亦让她走脱不得。
她心里打了个突,这个人会军人的功夫。
她抬头,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左……左重?你怎么会来这里?”
左重一脸愠怒,一旁的明崇亦眉目紧锁。
“木小树,你居然真的天天混迹酒吧夜不归宿?”左重咆哮,“你长了几个胆子,啊?”
明崇皱眉:“重子你冷静点,好好说。”
“好好说?”左重气道,“怎么好好说?琼榭里流言已经传成什么样子了木小树你知道吗?”
木小树终于开口了:“说我什么?”
左重看到她那淡定的样子就来气:“说你什么?说你小小年纪在外面和一群男人鬼混,夜不归宿,整宿待在酒吧,堕落得不成样子。我还不相信,你现在倒是告诉我你这是闹得哪一出?”
木小树不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左重气极,“还有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你到底怎么了?”
木小树低下头:“我现在这个样子挺好,没什么可说的。”
左重一口气哽在胸口。
明崇见状赶紧拉住左重,对木小树道:“树儿,我们都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苦衷,我们可以帮你。”
木小树心里翻江倒海,眼窝微潮。
“树儿?”明崇看着木小树,“走,跟我们回家,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想办法。”
“没有家了。”
“什么?”明崇没有听清。
木小树抬起头,凉凉地开口:“琼榭本来就不是我的家,木家人跟我没有任何瓜葛。你们走吧,不要管我。”
“明崇你听听,你听听!”左重作势要打木小树,被明崇架住。
“你们走吧。”木小树双手插兜,一脸漠然。
左重红了眼睛:“你怎么可以这样凉薄?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说罢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狠狠地对木小树道:“木小树,你这么不自爱,谁都帮不了你!”说完头也不会地走出了西城东。
明崇叹了一口气,说:“树儿,重子正在气头上,说的话不作数,你不要放在心上。他是关心你,当初听到流言的时候差点和人打起来。”
顿了顿,他又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总能挺过去,你说是不是?”
木小树抱膝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连明崇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
忍了许久的泪水啪嗒掉了下来。
她怎么能向他们寻求帮助?这样大的人情,牵扯到整个家族,她拿什么来还?
更遑论,那个人和他背后的势利,像幽灵,无孔不入。
作者有话要说:
( ̄▽ ̄) ~
第21章 鸵鸟
驼鸟把头埋到沙子里,自以为逃过了危险,却不知逃避的刹那把自己最脆弱的背部暴露在了敌人的视野中。沙子掩住了五感,连带取走了最后的警惕。
埋首的那刻起,鸵鸟的沦陷已成必然。
木小树想,如果当年拼着玉石俱焚的勇气留在外公身边,是不是如今会有另外一番光景?或者进入木家后她没有做出百依百顺的样子,是不是木家就没那么理所当然地把她送去做了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