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被新娘子绑回了家,到头来辛苦的还不是我,我得一路尾随你们到新房,赶在你们洞房花烛之前把你救出来。”她摇头晃脑,唉声叹气:“你说你,没事长得这么俊做什么?偏偏还喜欢一个人独自旅行,哪天你真被女匪子盯上了,到哪里找一个像我这么机智勇敢的同伴来救你?”
他被她一通歪理说得没了反应,好半天才道:“我明白了,不是我嫌弃你,是你从头到尾嫌弃我。”
“咦?我可什么也没说哟,”她舔了舔嘴边的酱汁,一脸狡黠,“是你自己得出的结论。”
他默了默,把支起的锅挪到了自己身边:“你这么厉害,想必自己动手野外求生的本事也不容小觑,我这锅区区野鸡炖菇汤肯定入不了你的眼,我还是自己喝了吧。”说罢拿起大勺子就往锅里舀。
她大惊失色,连连巴住他的手臂:“哎哎哎,汤汤水水什么的我最喜欢了。咱们打个商量呗,你主内我主外,你负责洗手作羹汤,我负责挽袖打打杀杀。你的贞操,以后我包了!”
最后一句话如平地一声雷,惊得祁缙谦握着汤勺的手狠狠抖了三抖。说话的人却毫无所觉,瞅准空隙一把夺过了汤勺,末了不忘满足地舔了舔勺子上的汤渍:“盐放少了,再加点?”
祁缙谦怒极反笑,长臂一伸,锅便脱离了她的可触范围:“我看盐正好,这锅汤就是为我准备的,不必加盐了。”说罢仰头喝了几大口。
这厢,木小树却心疼得捧着个汤勺坐立难安。
“其实吧,我也喜欢清淡的口味,不加盐也可以。”
祁缙谦如老僧入定,依旧喝得淡然。
她瞅了瞅马上要见底的锅,不甘心地舔了舔汤勺上最后的几滴汤汁:“祁先生,我错了还不行吗。”
“……给我留点汤底成不?”可怜兮兮的声音。
祁缙谦闻言,嘴角一勾,最后一口汤就这么咽了下去。
十五分钟后,木小树捧着一锅新出炉的蘑菇汤一脸乐滋滋:“我就说嘛,祁先生这么一表人才怎么可能跟我这样的小人物计较呢?”
祁缙谦掀了掀眼皮:“要不现在我计较一下?”他本就打算熬两锅汤,一人一小锅,只不过他把原本先熬给她的那锅提前喝掉了。
“咳咳咳,这锅汤好好喝哦,祁先生真是好手艺。”她捧着锅咕噜咕噜往肚子里倒,生怕祁缙谦反悔。
“慢点……烫……”怎奈最后一个“烫”字还未落地,一口干干净净的锅已伸到了他的鼻子底下。
“喝完了,嗝。”
吃完午餐,二人收拾妥当准备离开时,木小树忽然神秘兮兮地拽住了祁缙谦的胳膊。
“这里没有人来过?”她问。
“嗯。”他点头,没有人为踏出的小路,也没有烟火,这里依旧是白沙湾未经开化的一部分。
“来来来,你是这个洞的发现者,快给它取个名。”她兴奋道。
他自动过滤掉她乱七八糟的想法,拉着她辟开膝盖高的杂草往外走。
“诶,叫什么好呢?”她已经开始冥思苦想,“要起个威震八方的名字。别有洞天!叫‘别有洞天’怎么样?”
他萧索地瞥了她一眼:“还能更俗气一点么?”
“大俗即雅,你不懂。”她煞有介事地晃了晃脑袋。
他点头:“对,我不懂,所有附庸风雅的东西我都不懂。”
“祁先生,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其实是腹黑毒舌的个中高手?”
“腹黑是什么?”
“就是一肚子坏水损人的时候各路词汇信手拈来不带重样。”
“哦,谢谢。”
“……”
回到寨子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三点。沿途遇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白沙湾夏半月嫁新娘时围观的人。这些人显然还记得木小树和祁缙谦,无一例外咧着嘴用方言冲他们打招呼。
“他们说什么呀?”木小树一边回头向那些当地人挥手,一边好奇地问。
祁缙谦额角青筋微跳,很不高明地转移了话题:“动作快一些,我们要去一趟市区。”
“去市区做什么?”她的注意成功地被转移开。
“取一样东西。”他答。
祁缙谦开着车子抵达目的地时,已接近黄昏。街道上行人寥寥,沿街俱是上了年纪的木质建筑。街角处矗立着一座明清时期样式的酒楼,檐角垂下的酒旗于风里慢悠悠地滚动,似乎带动了檐廊的细尘簌簌跌下时空的年轮。
“这是什么地方?”木小树问。
祁缙谦答:“三坊七巷。这里的建筑最早可以追溯到晋、唐时期,虽然如今已经被商业化,但建筑的原貌保存得还算完好。”
“衣锦坊、文儒坊、光禄坊、杨桥巷、郎官巷、塔巷、黄巷、安明巷、宫巷、吉庇巷。”木小树一一列道,末了得意地冲祁缙谦扬扬眉:“我说得对不对?”
这下轮到祁缙谦惊讶了:“你来过?”
木小树摇摇头:“没有。但我见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