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活得长寿又有什么意思?”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嗤笑着摇头,表情宛如在跟小孩争辩般无奈。
“我时而觉得你知情达理,时而觉得你任性妄为,三鲤,你可是对我有不满之处?”
“人有千面,每日心情也各有不同,自然无法永远保持优雅冷静。”
“说得对,不过我有法宝。”
“什么?”
霍初霄端起酒杯,冲她示意,“此乃忘忧水,一醉解千愁。”
他一口饮尽,把杯底亮给她看。
荣三鲤垂眸看着杯中透明的液体,心里隐约有了个念头,可是当酒液入肚后,就放弃了才冒出头的计划。
酒精浓度太低了,连她都喝不醉,想灌醉他恐怕难于登天。
侍者很快又上了几道菜,用简单古朴的陶碗装着,摆满桌子。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荣三鲤只把杯子放在唇边意思性的碰碰,半天喝不完一杯。
霍初霄谈起这几天工作,原来陈闲庭把那些关押起来的学生交给他处置,要他审问出幕后主使,因此他白天几乎都待在审讯室里。
荣三鲤一听到这件事就想起了黄旭初。
学生是国家未来的栋梁,却也很容易被人当成靶子,这些人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空有一腔抱负和热血,被关在校园里哪儿也去不了。
当得知李教授被抓的消息后,心里那股压抑已久愤怒被激发出来,想要为他出声,想让施暴者听见反对的声音。
里面或许有牵头的,比如组织能力强的学生领导,但绝对不存在所谓的幕后主使。
陈闲庭不会不知道他们游。行的动机是什么,之所以命令霍初霄审讯其背后的目的,应该是想抓几个典型杀鸡儆猴,灭灭他们心中的气焰。
一手拿糖,一手拿刀,好个双管齐下。
荣三鲤默不作声的听着,仿佛对这件事毫不在意,等他停下喝酒时才眨眨眼睛。
“你对我说这么多,不怕被我泄露出去?”
他缓缓放下酒杯,双手按着桌子身体向前倾,本就狭窄的空间因他的动作变得更加压抑,似乎连灯光都黯淡了些。
“我信任你,所以无话不谈,你是否也该把你的秘密告诉我?”
“秘密?”
霍初霄的整个上身都越过木桌,鼻尖都快贴到她脸上,眼睛紧紧盯着她。
“当初是我让陈总理放你一马的,可是你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那份协议到底在哪里。”
气氛紧张低沉,宛如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荣三鲤听完他的话后,却差点笑出声来,立刻明白了他伪装成霍初霄靠近自己的目的。
还是那份协议。
先帝签署的协议里,几乎将大半的国土割让给东阴人,还有足够掏空国库的巨额赔款,对于东阴人来说是一根已经放到眼前,却突然被人偷走的肉骨头。
有了协议,他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夺得这片江山。有了协议,他们的入驻变成名正言顺,再也不用担心有他国觊觎这块大饼。
先帝的自焚摧毁了他们对未来的美好想象,即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们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它。
爷爷已经死了,荣父也死了,荣家全家上下只剩下荣三鲤还活着。
她不知道陈闲庭当初下令杀掉荣家人时为何那么果决,但是很显然,东阴人对他的做法是不认可的,所以才让一个假的霍初霄来到她身边。
或许……真的霍初霄也是因为这个目的才存在?
这件事牵扯太多,她暂时无法下结论,霍初霄还在等她的答案,该如何应付他?
荣三鲤想了想,抬手拂过他的脸,眼神楚楚可怜,隐约有泪光闪烁。
“这个东西我一直想拿出来,但是不敢……陈总理好不容易才夺回平州,万一又被东阴人占领怎么办?我会变成国家的罪人。”
霍初霄的眼睛里明显有欣喜一闪而过,绕开桌子抓住她的手,单膝跪在她面前。
“不要怕,你不知道如何处理的话可以给我,我会帮你保管好它。”
荣三鲤似乎被他说得动了心,垂眸沉吟片刻后,却又摇头。
“不,我不能把这个麻烦交给你,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我已经吃饱了,还是改天再见面吧。”
她推开他站起身,拎着包出了包厢,心中知道他一定会追出来,特地把脚步放慢了些,走得跌跌撞撞。
他们不是想拿到协议吗?那她就用这个吊着他,总有反将一军的机会。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