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响,赵逢春的心越发烦躁。
一桌桌过去,赵勇也有点心累,注意到赵逢春的脸色不太好,关心地问道:“蓬蓬,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赵逢春朝他笑笑,轻抚额头,“可能是刚才喝了点儿,头有点儿晕。”
“我早说了让你别真喝,你偏不听,”赵勇嗔了句,又体贴地建议道:“一会儿这屋敬完,你就回屋歇着,外面那些人更能闹腾赵。”
婚礼席位有讲究,这间屋子里都是身份比较重或者和赵勇家关系亲近的人,需要敬酒喊人,再往外则是远亲或者赵勇同辈同龄的人,去不去没什么问题。
特别是外面还有赵勇的一帮朋友,关系好顾忌没那么多,肯定拼命灌他们酒,闹新娘什么的估计也跑不了梦。
赵逢春之前见识过他们的厉害,还真的不想过去,赵勇都主动开了口,她就半推半就地应了晓。
见这个屋子的人敬完,赵逢春松了一口气,准备回赵勇的房间静静,赵勇还要去外面喝几轮儿。
赵丽早就跑没影儿了,这时候兴冲冲地跑到了王静的身边。
“静子静子,我打听到了,你猜那是什么人?”赵丽用手指了指于伟所在的方向。
王静很捧场地追问,“快说,谁谁谁?”
“那个胖胖的是个大导演,叫于伟,拍过的电视剧我们都看过呢,就去年可火的那个古装剧《丽人行》就是他拍的,还有什么来着,我忘了。”
“你听谁说的呀?”
“赵敏佳(村长女儿)啊,她听她妈说的。”
“哦哦,”王静眼珠一转,好奇地追问,“那他身边那个酷酷的帅哥是谁啊?”
赵逢春正走着也不禁竖起了耳朵,她只知道那个男人姓陆,还是听酒店的服务员说的。
然而没听到理想的回答,赵丽摊了摊手,“赵敏佳也不知道,可神秘了,好像是胖导演的朋友。”
“你小声点儿!”王静拍了拍赵丽,指了指离她们不远的于伟,她嗓门儿那么大也不怕人听见。
赵丽连忙点头放低了声音,她刚才光顾着说得开心了。
王静和赵丽抱团凑在一起咬耳朵,赵逢春站在旁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还是王静看到挥了挥手,“那个蓬蓬你先走吧,我一会儿还要上个厕所,我上完再去找你。”
“嗯,那我先回屋子去了。”赵逢春点头应声。
赵逢春快步朝屋子走去,身后赵丽咋咋呼呼的声音不断传来,“你说导演过来是不是选人拍戏的啊?很有可能啊,那个帅哥可能就是个大明星。你说我要是被选上了……”
*
进屋后赵逢春立马关上了门,甩了甩头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躺倒在了床上。
头被扎地一疼,赵逢春才意识到自己盘起的头发里还插着根簪子,怕一会儿还要见人弄乱了头发,赵逢春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房子隔音不是很好,喧嚣不绝于耳,但是闭上眼,就是一个清静的世界。
思绪纷杂,眼前突然闪过了男人的脸,赵逢春心累地睁开了眼,才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成了一团。
“我在外面等你。”
在她给陆远帆倒酒的时候,他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话,才让赵逢春失了神。
他朝她勾手,也是提醒她记得过去的意思。
赵逢春并不准备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私情呢!
她和他不熟,一面之交,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只是不去的话,那个姓陆的男人那么变态,就怕他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不去想了,清者自清,村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昨晚就没睡好,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到现在还没歇过,赵逢春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渐渐地陷入了沉睡。
烦忧多梦,赵逢春白日短暂的睡眠也做了梦。
*
她梦到了她的爷爷。
小时候,赵逢春的爸爸刚走,讨债的人就挤满了她家的房子。
小小的她躲在门后面偷哭,她看见她的爷爷,只身站到了楼房顶上。
还以为他要寻死,底下的人叫得叫骂得骂乱成了一团。
赵逢春的爷爷举起了手,声音震天,一个人就把院子里所有的嘈杂声压下。
“我赵树林,在这里跟乡亲们发誓,账本上都记着呢,我家欠你们的钱该还的一分都不会少!我才五十多,身强体健,我还有一二十年的活头呢!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给你们挣钱还债,有一还一,有二还二,要是等我死了还没还清,我赵树林就不进赵家祖坟,不入赵家祠堂!”
这誓言不可谓不毒,对那个年代的老人来说,不进祖坟不入祠堂意味着死后孤魂野鬼,无颜见列祖列宗。
人群议论纷纷,一个五六十的老头和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娃,都是一个村里的,祖上同一个祖先,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们也不愿意过来逼债啊。
“行了,你们非得把人给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