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季怀措一边搂一个姑娘,腿上还坐了个,正将去了刺的一匙子鱼肉送到他嘴边,听到张君房叫他,头一侧避开了送过来的汤匙,笑脸盈盈地望过去,与之相反的是张君房蒙了一层霜的冷淡表情。「季公子一个人来就好,何必拖上君房,若是季大人责问起季公子的下落,君房大不了装作不知。」一边说著一边伸手将几欲绕到他身上的女子推开。
季怀措捻转著手里的酒杯,「你上次不是说自幼学道不晓人情世故,所以我特意带你来见识一下。」
张君房虽是不满,但是面色如故,稳坐在那里仿如冰山,「季公子不是不知,君房乃清修之人,斋戒寡欲,不沾俗事,带君房上这种章台平康之所莫不是为的作弄於我?」
「怎麽会?」季怀措松开怀里的姑娘,走到张君房跟前,伸手勾起张君房的下巴,甚是轻佻,「人生在世,短短不过数十载,当及时以行乐,若使金樽空对月,群芳自凋零,岂不辜负了这一良辰美景……」
张君房微微抬眼,一双冷眸自下而上正对上季怀措的视线,四目相交,季怀措也不避开,嘴角微扬,便由著他用那种如冰刃一样的目光盯著自己,气息流转,暗潮涌动。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宁静而悠远,仿若空山雨後那种不染纤尘的清新自然,周围脂粉残香却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这份清濯,淡泊悠远到绝尘脱俗却是恰恰诱惑到了极致。季怀措轻挥了下手臂,那几个女子便都心领意会乖乖退了出去,最後一个走的转身将门复又合上,然後才掩著嘴轻笑著离开。
房间里只剩季怀措和张君房,张君房看著他,略有不解,「季公子不玩了?」
季怀措一笑,「不是不玩,只是觉得比起那些庸脂俗粉,某人的淡定自若反而来得更加惊绝惊豔。」
「君房不明,还请季公子详细道来。」
靠得太近,只看到他削薄的嘴唇微微翕合,透著冰一样的粉。
不知是否也如他为人一般,冰冷而不带一丝温度?遂缓缓凑了上去,「叫我怀措……」
见对方凑过来,张君房依然不动声色,却也不是真的平静自若,只是不知对方意欲何为而不知该如何应对,但在季怀措眼里对方这种态度就像是发出邀请一般,原先还踌躇犹豫著,这下更加大著胆子贴了上去……就在两人嘴唇快要碰上时,张君房眼中寒光一闪,蓦得拍案而起,「有妖气!」随即冲出门去。
可怜季怀措一门心思於那两片薄唇上,只可惜碰都未碰上被对方一跳错开差点跌了个狗啃泥,捂著嘴望向门口不由有些懊恼,却见那人一闪身已出得门外,只能忍下心头火赶紧追出去。
「君房,等等!」
追著张君房到走廊尽头,站在房门口也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男女交合时的靡靡之音。张君房想也不想抬起腿一脚把门踹开,然後冲了进去。
里面人一阵慌乱,季怀措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这会子却也露了尴尬之色,倒是张君房就像什麽就没见似的,箭步上去扯住那女子的胳膊。
「大胆妖孽!」
一声厉喝,那女子愣了一愣,待看清楚来人不禁神色慌张,衣裙轻飞,旋身化作一缕青烟破窗而逃。两人冲到窗边向外一看,小楼傍水而建下面竟是荷花池,而那缕清烟眼见著越飞越远。
「季公子你在这里等我,待君房收拾了那只狐妖即刻就回。」话音还未落下,已结印足下从窗口跃了出去。
一影翩鸿,惊若游龙,自荷塘之上一掠而过,袂裾带风,扰了一池平水如镜,掀起涟漪阵阵。季怀措一时看得呆了,待到反应过来时,对方人影连同那抹青烟都已经消失在对面树林子里,便回过头去对著那名惊魂未定的嫖客道。
「刚才那个女子乃狐妖幻化,以吸食男子精血为生,算你运气好,再晚一步你就没命了!」
那嫖客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管得了是狐妖还是狐仙,身子抖得和筛糠似得只一个劲点头。季怀措笑笑转身也从窗口一跃而出。
张君房御风而行很快便追上那只狐妖。
「北阴金阙,玄冥帝君……」
暗自掐决,手心结印,待那妖物被追得精疲力竭之时一掌劈了下去。那缕青烟在空中旋了几圈最後结成一团落在地上缓缓散去,张君房走了过去,地上是只白色的小狐狸,身体瑟缩成一堆。张君房冷眼瞧了它一眼,而後道。
「虽未成气候,但也不能留你下来,今日将你魂魄打散,以免日後为祸人间!」说著抬掌,对著那只狐狸正要一掌拍下去,谁知从旁过来一道护身符紧紧罩著那只狐狸,张君房一掌下去竟被弹了开来,向後退了两步才算稳住。
「君房,不可以!」
闻声回头,发现那个使「护身咒」的正是季怀措,於是便想,这季怀措委实不简单,施的「护身咒」居然能挡过自己这一掌,可见道行不浅。
「君房,你已经把她打回原形,就不要取她性命了。」
「不行!留下它,日後若成一祸害,君房岂不是罪孽深重!」张君房口气生硬地回绝道,抬掌仍要取其性命,被季怀措一把拽住手臂控在半空中,「张君房!你太残忍了!怎麽说她也是一条生命,修行不易你说毁就毁,现在又要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