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便一路寻了过来,见此情景,索性就抱起手站在院外,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剪下多余的枝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边。

即使是这样简单的事情,似乎都因在他的手下染上了不可亵渎之意。

聂九成按照昨夜与谢瑜至的约定前来时,首先看到的,就是顾央靠在院门边的背影。

黑红的劲装勾得曲线毕现,右边露出了大半个肩头和手臂的蜜色肌肤,小臂上缠着深墨的绑带,抵在门扉上,从后边只瞧得见编了两撮小辫子的马尾束发。

聂九成在阶边站定,眸色沉沉,低哑的嗓音似乎也有了棱角,“好狗不挡道。”

顾央自然察觉了他的到来,只是懒得转身,闻言她冲天翻了个白眼,慢慢悠悠地侧过身,波澜不惊道,“瘸驴还嫌路窄。”

两人目光相对,又是一番刀光剑影的交锋,没有一个率先退下阵来。

这边的动静很快让专注于裁枝的谢瑜至留意到,他将手上的剪子搁下,拿过侍女递上的丝帛擦了擦手,“都进来罢,今日就在我这里用早膳,不必去正厅了。”

顾央不去管聂九成,抬起步子往院里走,“那顾一他们?”

谢瑜至答道,“让他们在自己房里用,不须同我们一块了。”

三人说着便进了屋,几个婢女端着盘子一一放置在桌上,粥品、面食、糕点、小菜,瓜果都齐全了,才有条不紊地退出房去。

顾央眼睛扫了一圈,发现肉只有个豆豉炸小鱼和酱肉馅饼,不由得叹道,“怎么没有肉,我好想吃肉。”

聂九成矜贵地掀起眼皮,将她上下打量一遍。

顾央飞去一个眼刀,“将军有何高见?”

聂九成用瓷勺搅了搅碗内的莲子薏米绿豆粥,声音缓而长,“顾姑娘足够珠圆玉润,若是再吃下去,怕是会不太得体。”

顾央磨牙,这是拐着弯说她胖呢。

这具身体确实不像京城推崇女子的弱柳扶风之态,但绝对称得上是玲珑有致,该多的地方绝对不少,改少的地方绝对不多,甚至因身怀武艺,皮肉紧实,显出少有的矫美。

顾央一筷子就将一粒过油元宵戳了个对穿,狰狞笑道,“不劳将军费心,您虎背熊腰的英姿,我是无法企及的。”

事态一触即发,仿佛下一瞬就可以出去干架。

谢瑜至咽下一口温粥,悠悠道,“用膳罢,过后还有些事情要拜托你们二人。”

顾央连连点头,“十八你放心,你交代给我的事情,哪次不都是给你办妥了的?”

谢瑜至是从大祭司设立以来的第十八个祭司,他只有姓而无名,便以十八为名,除去年幼时候被爹娘唤过几次,就只有顾央和聂九成会在私底下这样叫他。

谢瑜至的神色柔和了许多,道,“我知道,此事用完膳我再细说。”

有了这句话,之后顾央和聂九成总算是相安无事地用完了这顿早膳,至于夹菜添粥之时的交锋,谢瑜至就当作什么也没看见,举止从容地吃自己的。

婢女很快收拾好了桌子,用紫砂壶沏了两壶上好的雪顶青放上来,以供他们议事之时饮用。

谢瑜至手执着茶盏,用茶盖轻轻刮蹭杯沿,氤氲的雾气就从缝隙里窜出来。

他垂眸道,“此事我昨夜已同九成提了几句,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们二人,因此才想将此事托付给你们。”

他的态度如此之郑重,顾央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得肃穆了几分。

“我想请你们去安源替我找一个人来。”

谢瑜至将整件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要说这件事的初始并不是谢瑜至想要找人,他要找的人也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那人姓司,单名一个空字,听名字就有些不伦不类的。

而当朝的丞相,也姓司。

司空则是老丞相五房的妾室所生,既是老来子,又是幺子,自然是从小便宠上了天,要什么有什么,连生母都被扶上了侧夫人的位置,虽说还是矮了正室一头,但也到底是个夫人了。

这司空蜜罐子泡大,理所应当地被养成了个纨绔性子,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倒是舞文弄墨一窍不通,户部当了个小职,全靠丞相府里养活。

一年前,司空就给司丞相捅下了个大篓子。

□□民妇,还被人给撞见,险些就要给捅得全城宣扬,好在司丞相处理得及时,将事情给压了下来,一纸调令将他调出了京城,去坐一个富县的县令,配了两个护卫。

哪想到,就在两个月前,这司空就在县令府中凭空消失了,两个护卫被人拧断了脖子惨死,事情报回京城来,司丞相愁得茶饭不思,走投无路之下,求到了谢家头上。

谢家便派人上门来求谢瑜至。

谢瑜至与谢家有人情,又是家主亲自来求,就将这件事应了下来。

顾央干脆点头,“好,这事儿我接下了,定会和将军将司空好好带回来。”

谢瑜至所给的理由合情合理,但她并不觉得他就会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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