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坐在树干上,显得有点局促,“好歹、好歹抱我下去……”
岳泽翻了个白眼,啧啧两声,“叫你跟着我学轻功,你偏不肯。本来底子就不好,平日里还那么娇气……”尽管嘴上嫌弃,他还是手脚并用又爬了回去。
两人从树上下来,陆阳刚好到跟前,简单地把来龙去脉告诉他。
“此人的确认识我,只是随行的看得太紧,不好下手。”
裴天儒颔了颔首:“不妨事,你能躲就躲。这个人既然贪财成性,叫他认出来也不打紧,必先要从你这儿讹一笔钱,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告诉钱飞英。”
“你既然杀不了,不如我来杀吧。”岳泽吃着饼,“明日找个机会,让容萤把他单独约到个僻静的地方,我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一刀,荒郊野外,把尸首一埋,谁知道是谁干的。”
尽管简单粗暴了一点,裴天儒倒是赞同:“也行。”
“当真可以?”
“没问题的,你不在这么多年,都是我护着容萤,她哪次出过事?”
陆阳虽有些不放心他们,想了想,也还是勉强应下。
第二日清晨,容萤醒得早,实在是心中装着事,翻来覆去老睡不好。侍女在给她梳头,对着镜子拿脂粉把眼底下的青黑一层一层盖住。
完了,怎么丑成这样。
她心如死灰。
推了门出去,陆阳的房间还是紧闭着的,想来是打算晚些起身,好躲着人。与此相比对面的杜玉倒是神清气爽,迎面而来和她打招呼。
“公主万安。”
容萤看见他就是一肚子气,说起来就是个文弱老书生,何至于把他们一群人吓得心惊胆战,个个都得为他的事提心吊胆。
她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
“杜大人好早哦。”
杜玉再一作揖:“公主容光焕发,想是有喜事啊。”
容萤暗中龇牙,心说你什么眼神,连擦了胭脂都看不出来。
“快去和亲了,能不喜么?”
“那是,听闻大单于英勇无比,也算是一代豪杰啊,公主天资聪慧,又美貌过人,嫁过去若成王后,今生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种话骗骗小孩儿也就罢了,他还真敢讲。
容萤强压下怒意,转而扬起笑脸:“看样子杜大人很是羡慕呢?听说西北风光不错,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不如我回头去向皇上请求,让杜大人随我一同前去可好?”
杜玉一听,果然变了脸色:“这、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我说使得就使得。”
“不不不……”他连连摆手,“不妥不妥,公主三思啊。”
“诶,您这话说的,同我不要那么见外嘛,送嫁的人当然是越多越热闹呀。”她甚至觉得这法子不错,干脆吓吓他,“咱们可是‘旧相识’路上有个伴儿,也不怕闷了哦。”
杜玉慌得手足无措,自己本来就是个小官儿,圣上急着把公主送走,万一她真去说上几句,他不得在塞外过一辈子么?
正不知如何是好,幸而楼下的岑景及时开口:“杜大人,不用早饭么?”
杜玉正愁没台阶下,忙飞快诶了声,匆匆辞别容萤。
他刚转身下楼,陆阳的房门就开了,听到吱呀的响动,杜玉习惯性地回过头,容萤一看不好,忙哎哟地叫出来。
她这一叫,原本坐着吃饭的岑景也倏然抬起了头。
“脚好疼呀,像是抽筋了,容叔叔给我看看嘛。”
陆阳明白她的意思,当下撩袍半跪在地上,佯作给她看脚踝,这样一来,他脑袋低低垂着,旁人也瞧不清容貌。
可杜玉偏偏不知死活地又缩回了脚,满是关切地凑上来:“公主,您脚抽筋么?下官有祖传的方子,专治……”
话音未落,容萤冷着脸转头,森森道:“滚。”
“……”
这下子不敢再多话,杜玉讪讪一笑,忙提起袍子麻溜地滚了。
他一走,容萤和陆阳都相对着叹了口气,随后又彼此对视,忍不住笑起来。
“别怕。”她蹲下身,反而宽慰起他来,“我替你收拾他。”
陆阳抿着唇,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尚在用饭的杜玉不时也偷偷朝上面瞄了几下,心不在焉地啃着馒头,若有所思。
休整了一夜,钱飞英很快便吆喝着启程赶路。
容萤所坐的马车四周前后都跟着人,说要除掉杜玉其实还真不那么容易,幸而他一直坐在自己的车中,不曾再出来祸害别人。
刚这么想着,忽见一匹马儿踱着蹄子慢腾腾地绕到前面去了,她定睛一看,那杜玉不知从哪儿借了匹马,与钱飞英并肩而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