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怀英躬身言道:“弟子遵命。r?anwenw?w?w?.??”
云霁挑眉道:“尊长的话固然要听,但你就这样问也不问要去执行?”
怀英抬头微笑看着云霁说道:“若是弟子,也会这么做的。”
云霁笑叹道:“很好,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也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
“师尊教诲,弟子受益无穷,不敢须臾轻忽。”怀英答道。
云霁看了看怀中斜捧数十年之久的苍雷锏:“掌门师兄的伤已经全好了,我看他的样子,指不定盼着将掌门之位传给我,他好跑去元始界追随师尊。”
怀英听见这话没有出声,弟子不议尊长,不仅是嘴上不说,心里也不动念。
不过云霁却是继续说道:“你掌门师伯的那些弟子,怀殇专心修行、以求精进,怀乙是fēng_liú浪子、无心杂务,怀朱更是缠着你师伯不肯放,指不定还要跟着去元始界。倒是你的师兄弟里,怀松、怀明、怀空,皆非易与,他们任何一人都有领袖宗门、传承道法的能力,不比你差……你怎么不说话?”
“师尊真要我说?”怀英形貌老成,此刻却露出有些滑稽的笑容。
云霁也稀罕地嬉笑道:“别吊胃口。”
怀英轻施一礼,言道:“怀松是师尊首徒,宽仁有余而果决不足,遇事难免惜身为上,但宗门传承守成却非保惜一人之身。怀明出身江湖,机警多慧、行事圆滑,奈何眼界略显浅薄,不能窥见天下世潮之变。怀空得师尊授予尊山宝印,虽学得师尊心计如渊,但又过于阴鸷。如上种种,皆是他们心性修行之缺。”
“说这么多,看来他们是都不成了?”云霁问道。
怀英恭敬言道:“世间众生万象,修行人亦有千差万别的殊异性情,大道门径万流归宗,若无染化门风传承之虞,师兄弟几人的性情并无大碍,亦是个人成就之根基。”
“你还没说到根子上。”
“执掌宗门,所为终究是传承。”怀英就回答了这么一句。
“那好。”云霁说道:“你们几人修行火候已足,早该让你们收徒传法了,此前只因本门草创,师徒两代交迭仓促,如今局势平定、万民复苏,云海仙宗也是时候再有进取了,在新任盟主上任之后,你便外出行游寻觅弟子去吧。”
怀英问道:“师尊,您不是已经立下每隔三年山门考校的规制了吗?按说我们完全可以凭此延揽门人。”
云海仙宗的本山道场自然是仙壶洞天,碧亭道场处于俗世,每隔三年大开山门,来者不拒,无论是江湖散人还是世俗凡夫,都能参与山门考校。
云霁设立此道用意,就是广开修行悟道门径,让更多人有机会入门修行、弘扬道法,某种意义上也是为了在血日魔潮来临前,为云海仙宗积累修行良才。
自从设了这山门考校,天下人仿佛闻风而动,每三年的山门考校盛况,比过去九天神造会、仪律订立都要热闹数倍,近十几年更是带动了碧亭山附近一带乡野发展,埋头躬耕的农夫改头换面成了租赁屋舍的小地主。
据说山门考校时期,前来碧亭山附近投宿的客人动辄过万,而且有逐渐增长的势头,就算是平常时日,碧亭山附近亦有大量世俗客人,无不是希望能沾一丝仙家福缘的。不过即便如此,云海仙宗的门槛还是极高,并不会因为来客增多便随意收徒。
云霁是希望云海仙宗有所进取,但不代表他会坐视门人弟子良莠不齐,而且山门考校这一套也并非完全独创,云霁还记得太华山下那处求仙集的状况。只不过比起求仙集中,太华门人随缘结缘的方式,碧亭山来得更粗暴直接一点。
两者相比说不上哪个更好,道法传承不是帮派扩张,山门考校看似大张旗鼓广撒网,但适合云海仙宗道法修行之人依旧寥寥。想起自己与师尊当年收徒多是行游九州所结缘法,云霁打算让自己的门人也下山一遭。
至于云霁打算推举重光为新任盟主,也不是为了破除修行同道的怨忌,实际上自己此番“退让”,说不定还会被他们理解为软弱怯懦,自以为还能有所再进。
就如同云霁看重怀英一样,自从当年覆灭虚神谷,他就觉得重光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资质优越且心性坚韧,为了破除邪魂幡遗祸,数十年如一日施法行功,这份毅力也是难得。
云霁所想的可不是俗世朝堂的功成身退,而是自己当年定下的两大规划已然完成,愿心圆满,云霁预感自己将要求证地仙位业,需要闭关一段时日。这样一来,九州盟主自然交付给适合之人。
九州盟不是他云霁的九州盟,他如今也渐渐能够明白师尊齐德仲与师兄云霄的心境,九州盟主既是他求证地仙位业前的积淀,也是劫数考验,只有真心将盟主之位、盟内事务放下,不扰心神,云霁才有可能求证地仙位业。
这一步迈出,便无退路可言,若是云霁未来重新动念执掌九州盟,那么他将万劫不复。
时隔一月,云霁卸下九州盟主之位,由江湖散人重光担任。这位与云霁有着难解恩怨的新任盟主,全身心扑在盟务上,并且开始巡视九州禁制,并没有发生某些人预想中对云海仙宗的反攻清算。
时光荏苒又是半年,云霁出关,证地仙位业。云霄传掌门之位于云霁,并称将要飞升而去。云霁继任云海仙宗掌门,过往一应规制不改,怀字辈门人陆续收徒,云霁立怀英为掌门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