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来府上是来找我父亲吗?”张月见了清欢眉眼中隐隐的带了几分焦急之色,当下也不敢耽误她正事,语气十分严肃正经的问了一句。
“对,我找令尊张墨霖大人有甚为要紧的事情”清欢索性直言不讳的告诉了张月自己的来历,一双蓝眸中隐隐透出的几分郁愤之意又看得张月眉头一紧,不知为何,他感觉到自己这个小小的“新娘”应该遇到了不小的困难。
“好,那我领你过去,今日正是提刑司难得的休息日,父亲此时正在房中处理面案宗”张月转过身,却是示意清欢随自己过去,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气宇轩昂的步伐,让身后的清欢看着不由得有几分怔愣,时光荏苒而过,如今他们却都已经各自长大成人,她是被生活压迫着负重步步前行,好在她这位小伙伴却活的比她轻松很多,心中也为他感到开心。
“叩叩叩”肃穆的房外面,张月率先走到了门口轻轻的敲了几下,却是甚为有礼的冲里面轻轻提醒了了一句道“父亲”
白苍在身后默默的看了一眼,看到那房中有个精神矍铄的男子正坐在里面,五官十分端正,鼻梁上架了一副西洋的眼镜,年龄不过四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绸缎的常服,此事正俯在案几上手执着毛笔专心致志的批改着堆的厚厚的一摞案宗,看起来正忙的顾不暇接。
“唉,清欢了”那专心致志的人听了这话却在一瞬间便停止了不停圈画着的毛笔,一双眼睛却是带了几分欣喜之意直接忽略了其他人,牢牢的锁定了那一身浅色素衣的清欢,眼中隐隐的带了几丝泪花,足以可见他的期待之意。
陈月不动声色的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他这老爹除了为人作风古板老派不说,每次看人还都是带了选择性的,自动忽略到自己不想见到的人,比如他这个堂堂正正的大儿子陈月,从小到大不知道被忽略了多少次,小时候不是把他落在街上就是忘在学堂,饶是这样他还是平平安安的长到了现在也真真算是个奇迹了。
“张伯伯,清欢给你请安,祝你福寿万康”清欢冲那威严的男子十分礼貌的清浅一笑,恭敬的做了个礼,由于父亲的缘故,她小时候接触过最多的就是这位张伯伯与张月,他从来不会像别人一样嫌弃自己被视为祸端的蓝色眼睛,每次都是十分可蔼的抱着自己,给自己买糖葫芦吃,十分心善。
“清欢,我的好孩子,快快请起”那原本还在案几上奋笔疾的中年男子听了这句话,却在一瞬间便站了起来,缓缓的走了过来执住了清欢的手,仔仔细细的端详着清欢,略显浑浊的眼睛中闪着泪水。
“听闻上官丞相过世,这些日子真是让你受苦了”张墨霖冲着清欢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眼中的伤心之意却更加明显了起来,以他对那大夫人刘氏的了解知道她定会抓住机会对清欢苛责,心中更加愧疚这些日子忙于政务却忘了将她接到府上来。
“张月!你带着客人退下,我有些事情想单独和清欢谈谈”那张墨霖大人语气十分温柔的对清欢说完了一番话,再抬眸却是对着那张月便是一阵十分威严的怒吼,仿佛十分嫌弃他一般。
“是,父亲大人”那张月悲愤而又恭敬的回了一句,却是用眼神示意了白苍同他一起退下,心中欲哭无泪,明明他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吧,为什么永远都不受他的待见,难道真的如同别人说的父亲只想要一个贴心的女儿吗?可是儿子也可以是贴心小棉袄啊。
白苍见了那张墨霖前后反差巨大的反应,不知为何心中却觉得有意思极了,看来他可能想错了这位刚正不阿的提刑官,他似乎有些什么地方与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你坐下”张墨霖让清欢坐了下来,这房中唯一只有一条凳子,可是却宁愿自己站着,让清欢微微的一愣,那么久不见了,张伯伯还是这么关心疼爱她,对待那张家小公子的态度却还是那么粗鲁嫌弃,她心中有几分哭笑不得,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与那张月公子抱错了。
那张墨霖大人再开口却是沉声说了一句道“清欢,你的父亲既已过世,想来你的府上也无可依靠之人,不如你早早的与我那不成器的犬子张月早日完婚,住进来也好有个照应”
清欢听了这句话却被惊的不轻,她一直以为那定下口头的“娃娃亲”一事只是说着玩的,却没想到今日进了张家的府中才发现他们父子俩竟是牢牢记在心里,十分当真,当下神色就有几分尴尬。
“张伯伯,那儿时说过的戏言怎能当真,我也只是将张月公子当做亲哥哥而已,并无其他的想法…”清欢脸色微微带了一丝绯红,她的年纪确实在未出阁的闺房女子中算大的了,按理来说张家在朝中有名又清廉确实是个嫁人的好去处,只可惜她却早就心有所属了。
“可是你的父亲已经过世,你又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人在外飘零,你若是不中意那张月傻大个,不如我认你做亲生的女儿长期的留在张府中如何?”那张墨霖一双矍铄的眸子深深的眯起,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句不是为了清欢考虑,让清欢感动的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有哪个父亲会说自己的儿子傻大个啊?
“张伯伯,清欢的生活度日你自然不必担心,只是我今日来却是有求于您,希望您能帮助我”清欢蓝眸中神色一变,语气却在一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带了几分恳切的请求便要跪下来。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