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疏庭怕挨打,依旧畏畏缩缩不敢吭声。
方亦安对小宝儿刮目相看了,看来她并不似外表那样任人可欺呀。不知怎的,他竟有些开心。
黄夫人又一眼扫过来,他赶紧上前请示道:“既如此,这丫头在黄府也留不得了,不如黄夫人行行好,就让我带她走吧,就算是物归原主了。”
黄夫人看了这么一出闹剧,已经有些累了,情知他是铁了心看上了这造孽丫头。她想,这方亦安看来并非传闻中那么傻,也许日后可有所作为,不如就顺手卖他个人情罢了。
但黄夫人为了自己黄府主母的脸面,也不能白放了这丫头,到底还是叫人抽了她三鞭子。原本方亦安还要拦,小宝儿摇头说:“多谢方公子好意,我不能再让你为难了。三鞭子,我可以忍的。”
她声音细细软软,拿手背抹了抹睫毛上的泪珠儿,自己走去领罚了。
方亦安揪心得很,那响亮的鞭子抽到她孱弱的背上,他都跟着心头一跳一跳的,担心把人给打坏了。幸好家仆看她年纪小,方公子又在一旁看着,因此没敢太下狠手,轻轻挥了三下就算完了。黄夫人既保住了脸面,索性也睁只眼闭只眼,并不十分计较。
小宝儿挨完打,自己爬下长凳走到方亦安身后。疼还是很疼的,她眼泪汪汪看着方亦安,带着哭腔小声问:“方少爷,可以走了吗?”
方亦安心都乱了。好在黄夫人已命人取了小宝儿的卖身契重新签字画押,小宝儿便不再是黄府的人了。方亦安立刻谢过黄夫人,带着小宝儿出了黄府。
黄疏庭悄悄对方亦安说:“好你个亦安小兄弟,你这张嘴可真厉害,不声不响夺了我一个丫头。”
方亦安也悄声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站出来?我若不出手,眼看她被活活打死不成?”
黄疏庭说:“你爹绝对饶不了你的。”
方亦安心头一沉,强行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他打我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我不怕。”
方亦安出了黄府大门,第一件事就是带她去找了一家医馆给背上敷药,到底是小孩子,皮肉细嫩,还是擦破了些儿皮。
小宝儿在里头被药蛰得哼哼唧唧,像只被折了翅膀的小鸟儿。方亦安在外头转来转去地踱步,思考着该怎么和爹妈交待这件事。
他不后悔今日行动鲁莽,反正他方亦安的顽劣是满城皆知的,买个丫头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只是眼下父亲仍对扇子一事耿耿于怀,他只怕父亲两件事一起发作,也容不下小宝儿。
方亦安挠了半天头,最终想到了一个大约可行的办法,心里稍微松快了一些。
小宝儿上好了药,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方亦安皱眉:“你怎么又瘸了?”
小宝儿摇头:“没有,是背疼得厉害,不好走路。”
方亦安拿扇子敲她的头:“背疼又不是腿疼,你是不是被打傻啦?”
小宝儿怯生生咬着嘴唇不说话了。方亦安以为自己把她唬怕了,只好咳嗽一声转移话题:“怎样?要不要吃个糖葫芦什么的?”
小宝儿睁大眼睛看他,他有些窘迫,拿扇柄挠头道:“你,那个,不是疼嘛。”
小宝儿“哦”了一声,却不回答。春日将她桃子样的小脸蛋上镀了一层春光,显得红红的。方亦安忍住了去摸一把的冲动,故意凶她道:“到底要不要吃嘛,少爷问话,你怎么装作没听见呢?”
小宝儿左瞧瞧右瞧瞧,眼瞅着这棵柳树下人少,突然“噗通”一下给方亦安跪下了。方亦安登时乱了阵脚去扶:“你干什么呢?!”
小宝儿被他强行拽起来,又哭了:“方少爷,你对我真好呀,救了小宝儿的命,小宝儿要怎么报答你呢?”
方亦安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事,举手之劳而已。”
小宝儿摇头:“可是,我听见黄少爷说,你把我带回去是要挨打的,是不是?”
方亦安听见这个便有些心慌:“不说这个,反正不会打你的。”
小宝儿非常执着:“可是,小宝儿不想你挨打呀,要不,要不你把小宝儿丢了吧。小宝儿不去你们家,你父亲就不会打你了。”
她抬头眼巴巴望着方亦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是那神情分明舍不得不跟方亦安走。方亦安就生气了:“你这小丫头怎么这样?你要走,那把四两银子还给我先!”
他将手掌伸到小宝儿鼻子下头:“还钱!”
小宝儿停了抽噎,很为难地看他的手,小声说:“我,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我再把自己卖了还给你好不好?”
方亦安简直要给气死了:“你是不是真的被打傻啦?你想把自己卖到哪去?”
小宝儿又哭了:“陈妈妈和我们说过,若不听话,就把我们卖到青楼去干活儿……”
方亦安摔了扇子,忍不住冲小宝儿吼:“我看你是真傻了!你知不知道青楼是做什么的?”
小宝儿被他吼得耳旁嗡嗡作响,捂住耳朵后退一步,哆嗦了一下,摇摇头。
方亦安抓着自己头发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