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挨了一脚,不由回身便踹,宋逸仲一把捉住他的腿,李则阳犹在怒吼:“谁!”
宋逸仲冷冷道:“我。”
李则阳一看,吓得差点趴下,赶紧放下腿作揖:“宋院长!”
其他人也都瞧见了,纷纷散开,整理衣襟作揖行礼,吓得不敢吭声。
这位宋逸仲虽然年轻,长相又十分人畜无害,但上任不过三个月,所有的学生就都怕了他,从不敢在书院造次。这回在外头被逮个正着,可怎么好!
有胆小的,早已把方亦安推出来顶罪了:“院长,是他先动的手,我们迫不得已才还手的!”
宋逸仲眉头一皱,发现了小厮打扮,鼻青脸肿还站得笔直的方亦安。
作者有话要说: 宋逸仲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小子,你一个打一群,很可以呀!
方亦安很得意:那是自然!若论打架,我还没怕过谁!
小宝儿:我也会打架!嘿——哈!看招!
方亦安:哎呀,媳妇儿好厉害!打得我好痛哦!媳妇儿最厉害了!我要向媳妇儿好好讨教!
吃瓜的书奴墨奴: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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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宴
方亦安听有人告他的状,虽是实话,但还是颇为恼火,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吓得他往后瑟缩。
宋逸仲将方亦安的脑袋扭过来正对自己,细细打量了这个十岁的孩子,问:“你就是方亦安?”
这位宋先生面孔白净,长眉秀目,嘴角含笑,不像个迂腐的夫子,倒是个fēng_liú人物的面相。方亦安顿时对他有了好感,老老实实答道:“学生正是方亦安,见过先生。”
宋逸仲微微一笑:“早听闻你父亲说要送你过来学规矩,没想到你这第一天,就闹出了乱子啊。”
他明明笑得温和,方亦安却觉得背上一凉,尴尬地跟着嘿嘿笑了两声。
宋逸仲见他也笑,笑得更温和了:“先进去书院,换了衣裳,来找我领罚。”
方亦安扯着嘴角笑不出来了:“啊?”
于是在东正书院的第一天,方亦安便在硬凉的石板上罚跪了两个时辰,等他被书奴墨奴从地上拽扶起来,天都已经黑了。
但令他心服口服的是,宋逸仲还狠狠罚了李则阳一伙,叫他们跪了三个时辰,且罚抄了三遍院规,更额外将“不得仗势欺人”一句大声念了一百遍。
这位宋先生,真是一点不把这群勋贵子弟的身份放在眼里。方亦安喜欢这样豪气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方亦安便老老实实跟着宋逸仲念书学规矩。一来二去,这天终于到了小满,不巧得很,方家这天来了位贵客,方文衍怕儿子回去惹事丢人,干脆叫他留在了书院。
下一个芒种,又因为书院有事,也没能回去。方亦安心急如焚,抻着脖子日日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了端午这一天。
宋先生通明,将夏至那天的假期也合在端午一起放了,共两天休假。端午头天下午,方亦安便拎着小包裹冲回了方府。
“娘!”
先站在门口迎接的是方夫人,方夫人眼含热泪摩挲着方亦安的头顶:“我儿,数月未见,你又长高了。”
方亦安答:“娘,我离家才不到两个月,哪里就长高了。”
方夫人身边的大侍女采茯、采苓也跟着夸:“小少爷可不是又长高了,书院呆了两个月,出落得更加一表人才了。等将来再过两三年,满城的姑娘都要找上门来了。”
方亦安去见过了祖母,祖母一顿嘘寒问暖;又去见过了父亲,父亲依旧冷着脸,将他训斥了一通。其实听宋先生捎来的信儿,说他儿子在书院十分勤勉安分,方文衍还是挺高兴的,觉得方家总算有了些指望。
第二日便是端午宴会。本来这日应该举办家宴,但今年还有位四皇子代明惠帝出巡,恰巧在高陇城落脚,便由高陇城几族勋贵做东,借着端午宴的由头为他接风洗尘。
一说到这位四皇子,满天下是无人不夸,十五岁的年纪,文武双全,已可堪当政事之才,比起当今太子竟有过之无不及。也有谣言说,若非明惠帝立储太早,这太子之位说不定就属于四皇子了。
方文衍对此有些忧心,方家是太子爷提拔上来的,这四皇子的马屁,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最后只好硬着头皮去了端午宴,出发前对方亦安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多说话多做事,只安安分分呆着便罢了。
方亦安很不屑于这些官场道道,不过还是向父亲保证:“我只是去吃东西的,绝不惹事,也绝不掺和任何事。”
方亦安得知端午宴是在游舫上举行,且是年长的一船,女眷们一船,年少的公子们又一船,好方便他们无拘无束地玩耍。他便心生一计:他想让小宝儿也见见这难得的世面,便瞒着父亲,叫她扮做个小子,一起前去。
小宝儿吓得直往后缩:“不不不,我不去!”有皇子在的大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