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以及裴景仪的温润昳丽,他犹如山野云涧,青松雪柏,立在那儿垂着头乖巧又恭顺的样子,令人忍不住想摸他的头。
似乎觉察到樱九在看他,他悄悄抬眸看了樱九一眼,与樱九视线相撞,顿时诧异的一愣,飞快别过头去不敢再看,仿佛觉得自己偷觑别人是非常失礼的事情。
樱九正想笑,听见裴丞相吩咐道:“青琼,带你表哥去花园走走,我与你表姑有话要说。”
樱九应了声是,走到卫昀的跟前,轻声道:“表哥,我们走吧!”
卫昀一言不发的跟在她的身后,明明是身高八尺的男人,愣是让樱九觉得他像个孩子。
两人走了没多久,裴景仪就来了。
裴丞相和柳紫说的事刚起了个头,见到裴景仪急匆匆的进来,高兴道:“正要找你呢,景仪,来见过你表姑。”
裴景仪敛了失态,温雅端方的行礼:“见过表姑。”
柳紫上下扫量着裴景仪,脸上含着笑,可透露给人的感觉并不怎么真心实意,好像不怎么喜欢他,简单应了应,她转头继续跟裴丞相说话:“青琼要再嫁的消息在华京传得沸沸扬扬,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裴丞相笑了:“怎么,表妹想从中做个媒?”
柳紫正了正神色,很是认真道:“表哥,你看昀儿怎么样?我视青琼如亲女,嫁到侯府,我敢保证她绝不会受半点委屈,昀儿性子单纯,待人恳切真心,也做不出太子殿下那样的事儿来,你可安心了。”
裴丞相脸色一变,眼神逐渐变得深了:“青琼是二嫁,非清白之身,恐怕会委屈了昀儿。”
柳紫怅然:“表哥还记得我生昀儿那天,在明光寺碰到了表嫂?”
裴丞相想了想,好像确有此事,裴夫人有一回去明光寺祈福,在那儿碰到了羊水破了的柳紫,裴夫人心性善良,即使柳紫是她的情敌也毅然出手相助,派人去招来了稳婆,自己也一直陪在柳紫身边,给柳紫安慰鼓励,让她顺利生下了卫昀。
“那又如何?”
“那天生下昀儿之后,我与表嫂约定,若是表嫂来后生了女儿,就订个娃娃亲,若是生了儿子,就结为兄弟,今日来是为了兑现诺言。”柳紫道,“当初青琼与太子殿下两情相悦,我不想叫表哥为难,故而没有提起此事,现如今青琼与太子殿下和离,无论如何都不能视而不见。”
裴丞相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一茬。
但是……
裴丞相瞟了柳紫两眼,他觉得柳紫不像是个愿意让自己儿子娶一个被人休弃过一次女人的人。
其中,恐怕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柳紫见裴丞相不语,轻轻一叹:“实不相瞒,其实此事我是不太愿意的,只是一不小心将陈年往事说漏了嘴,叫他上了心,责备我不守信用,言道诺言既出此生必践,主动要往相府来,我拗不过他,又忆起表嫂恩德,就带着他来了。”
裴丞相还是不信,踌躇思虑中,裴景仪忽然开了口:“表姑,青琼已经有意中人了,我看这事还是算了。”
柳紫一怔,裴丞相一惊,二人都朝裴景仪看去,裴景仪一本正经道:“婚姻大事非儿戏,表姑不可让表弟胡来,兴许为践一诺娶了青琼可成佳话,但若合不来岂不是耽误了两个人的终身,青琼绝不可三嫁。”
三嫁这个词刺痛了裴丞相,裴丞相原本是动心的,听裴景仪一说,又稍稍打消了念头,怕柳紫恼怒于裴景仪,他连忙道:“景仪,马上要用中饭了,去花园寻青琼和你表弟过来吧!”
裴景仪拱手一揖:“是,爹爹。”
他规规矩矩的退下。
方退至厅外,柳紫刺耳的话隐约传进了耳朵:“表哥怎么容得一个养子对青琼的婚事指手画脚,我看他对青琼有心,巴不得青琼嫁得不好。”
裴景仪在花园的凉亭里看到了樱九和卫昀的人。
阳光明媚,亭柱缠着青藤绿萝,华美衣着的二人一坐一立,相视而笑,十分扎眼。
那张覆着雪纱的容颜眉眼弯弯,隔得老远就能感受到她的愉悦,她看着摘了树叶卷起来吹曲儿的男人,鼓着掌满是崇拜。
裴景仪步伐一顿,拳头微握,樱九一下看到了他,笑容散去,跟卫昀说了几句什么,朝他走了过来。
“哥哥。”
樱九叫了一声。
裴景仪拽住了她的手,哪里还有半分君子仪态,拉着她快步走人,直接将卫昀抛在身后。
“哥哥,你这是干什么?”樱九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只好回头冲卫昀喊:“表哥,我待会再来找你。”
话方落,她的手腕又被攥紧了一分,裴景仪走得更快了。
樱九恼怒极了:“裴景仪,你的君子风范都被狗吃了吗?”
已到了四下无人处,裴景仪松了手,樱九往后退了一步,就听跟前的男人质问:“谁允许你与男子单独相处,你可还顾忌你的名声?”
樱九大声辩驳:“他是我表哥!”
裴景仪更大声:“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