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九慢声道:“能为陛下分忧就好。”
萧懿瞥了眼樱九,他忽然有些看不明白樱九了,她不是钟情于萧珩么,为何帮他对付起萧珩来毫不手软?
可若是她钟情的一直都是他,那她又为什么要背叛他?
走到分岔路口,一条去向落霞殿,一条去向养心殿,樱九停步说:“陛下,属下先回宫了。”
萧懿看向陌径通幽的两条路,一左一右被皎洁的月辉投下碎影,思忖了一下,樱九见他没说话,只当默允,兀自提步往前,倏然被扣住了手腕,樱九惊呼一声:“陛下!”
萧懿笑道:“你是朕的宠妃,理应与朕同寝,若是放你一个人回落霞殿,岂不是冷落了你,嗯?”
樱九眸底划过一抹悲哀,却没挣扎,只道:“陛下,四下无人,您用不着委屈自己做戏。”
萧懿将她往跟前一拉,扼住她的下巴,凑下俊颜,呼吸落在她的唇上,嘴角噙着一抹讽笑:“如今朝中局势不一样了,镇北王手眼通天,朕的皇宫里怕是有很多他的耳目呢!”
樱九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平静道:“属下明白了。”
于是,乖乖的跟着萧懿回了养心殿。
养心殿比落霞殿更庄严,每一样物什都颇具年代悠久的味道,精致古朴的烛台跃动着明光,将屏风绣着的梅花照得通红。
王公公伺候萧懿沐浴更衣,樱九被抛在一边不管,就转悠着扫视殿中的陈设。
她发现龙床角落处架了个小桌子,上面堆满了折子,四周也全都是,一把宝剑悬挂在他的床头,随手一抽就能抽到,床上有一个枕头,但不是帝王惯用的玉枕,是看着很松软的普通枕头,枕巾刺绣着龙纹。
“卯妃娘娘,你在看什么?”大约是萧懿洗完了,一贯不喜欢旁人伺候穿衣的缘故,王公公先出来了,他顺着樱九的目光看过去,笑了笑:“陛下睡得少,每天不过两个时辰,起先在御书房里批折子到天明,时久身体多有不适,我瞧着心疼就让人将折子到了养心殿,后来干脆就挪到了床上,批得累极了能够倒头就睡,那剑呢是陛下登基前那段时候,卯大人你也知道那时刺杀屡屡不断,陛下悬剑在床头能睡得安稳些。”
樱九心底微起波澜,作为一国之君他竟还不及萧珩享乐。
“你们在议论什么?”
萧懿洗完了。
樱九回身,只见萧懿穿着明黄浴衣,领口微敞露着如玉般的肌肤,不常见日光的地方总是比别的地方白些,他头发披散着倾泻而下,慵懒倦怠不似帝王,倒更像一个fēng_liú矜贵的公子哥。
“正在夸陛下勤勉呢。”王公公立刻站在萧懿的身边,“陛下接下来批折子吗?”
“不批了,朕休沐两日。”
萧懿步向龙床,坐在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本书,倚在床头支着脑袋看,神色专注,旁若无人。
王公公问询道:“卯妃娘娘,您要沐浴吗?”
樱九点了点头。
王公公极是贴心,特意使唤两个宫女来伺候她。
樱九用不着人伺候,宫女替她脱了衣服就立在一边,樱九下了水,蓦然整个人都沉进了浴桶里。
宫女惊呼:“娘娘。”
萧懿蹙眉侧目,听得樱九的话语隐约道:“没事。”
沙哑的淡淡的声音就像是一片羽毛,轻悠悠的落下,落在他的心头,令他蓦然觉得心尖有些发痒。
养心殿里从来没有女人踏足过,今夜还是头一回,总觉得不那么宁静,倒也没觉得烦心。
萧懿继续看自己手中的书,忽觉索然无味,又将书放回到枕下,脑子里倏地划过了七年前与那名宫女私会时的情景。
幽谧的花园,他赴约而至,那宫女亲手送了他一个香囊,当时他性子木讷,心里感动面上不显,也不知道借此机会做些什么使关系更近一步,还是那宫女竟主动踮脚亲了他的一下,蜻蜓点水般试探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娇羞而雀跃。
他犹记得那宫女的亲上他时宛如触电般的感觉,那张樱桃小口嫣红饱满,引得人气血上涌,当时他不经人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想将她揉碎进自己的身体,却不知道该如何做。
再后来,那宫女背叛了他,爬上了别的皇子的床,他极是愤怒、失望和难过,想到她也是那样引诱别人的,他又觉得被她亲过恶心至极,自此对男女之事没有半分旖念。
只是,不知道这会儿为什么又想起来了。
尤其是那宫女亲他时甜腻柔软的芳香,好像在昨天发生的一样,记忆越发清晰起来。
女子之香飘了一室,萧懿推开了窗,让自己冷静些。
身后传来了浅浅的唤声:“陛下。”
萧懿回首,顷刻怔了一下。
大概是宫女误以为他将樱九留在养心殿是为了侍寝,沐完浴后竟然没给她穿衣服,只是用喜庆的红绸将她周身裹了一圈,修长的雪颈、圆润的肩头、藕段似的手臂还有那修长的双腿都曝于视野之下,好叫他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