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
余慕娴笑道:“闲事遇到殿下,便非闲事了……”
“姐姐这般说,定是事先想好的……”不动声色地松手,楚玉姝偏头不看余慕娴。
“殿下这般说,却是冤枉微臣了……”轻笑着凑到楚玉姝面前,将眉妆改好,余慕娴献宝般将木盒移到楚玉姝眼前,“殿下且看看,可喜欢?”
“嗯?”定睛望着镜中人,楚玉姝微愣。
她原是想过余慕娴会与她何样的妆容。
是诸贵女那般若有若无,还是如妃嫔那般艳而不俗……
楚玉姝并无确切的答案。
但她确实从未曾想余慕娴会画这副妆容与她。
“姐姐竟会画此妆容?”伸手抚上自己的侧脸,楚玉姝恍若隔世。
这副妆容她前世顶了几十年,以至今生时常挂念……
谁料,异世近二十载,竟又重逢了旧时那副帝君之象。
“殿下如是,便好看……”
跪坐着远观楚玉姝,余慕娴低声应道:“幼时家慈特传了此妆与微臣……要微臣将其托与该托之人……”
“呵……”弯眉听着余慕娴托古,楚玉姝恍惚记起她与眼前人并未捅破那层窗户纸。
如此时这般,或是也不错吧?
想着近日朝势的变化,楚玉姝起身走到余慕娴身前,俯视跪坐在地上的奇女子。
平心语,余慕娴散发画圆时,当真姿容无双。
但此时却不是评论此物的时候。
凝神将余慕娴扶起,楚玉姝道:“姐姐还是束发时好看……”
“嗯……”淡笑着在起身途中与楚玉姝一望,余慕娴道,“旧人云‘束发读诗书,修德亦修身’……殿下所言好看,许是缘此……”
闻余慕娴提到了“修德”,楚玉姝弯眉道:“姐姐既是讲到了‘修平’,那姝儿只得盼着姐姐‘治齐’了。”
“嗯……”将“治国”“齐家”两事记上心头,余慕娴低眉望着楚玉姝道,“‘修平’二事不敢为,‘治齐’二事定不负。”
“那‘平’便交与姝儿吧。”侧步带着余慕娴朝前几步,楚玉姝温声道,“时候已是不早了,姐姐且容姝儿送你还府……”
……
自楚宫还府,余慕娴便闭门不出。
对外言体弱有疾,对内便是静思己过。
如此,闭到三月,楚宏德即下旨言婚期后延。
手捧延期的旨意,余慕娴与立在身侧的楚玉姝莞尔一笑:“旧人言‘好事多磨’,今日看来,古人诚不欺我……”
“许是好事将近也未可知……”楚玉姝扬眉道,“障与又要犯病了……”
“原来圣上旧疾,却是这般路数……”担忧地望过楚玉姝一眼,余慕娴道,“与此般人共事,虽是血亲,却无疑于与虎谋皮……”
“姐姐这般说,却是多虑了……”轻笑着将余慕娴的疑虑压下,楚玉姝道,“若障非此路数,姝儿何敢与其共事?再者,不到定局之日,又有谁知,谁人是虎?”
附耳将窦顺择日归都一事说与余慕娴,楚玉姝郑重道:“姐姐还是多病些日子为好……”
第107章
“嗯……”点头应下楚玉姝,余慕娴心笑,这病却不是她想病便能病的。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使楚宏德活一日,她便是要要承着圣命的。
含笑与楚玉姝说过些许闲话,余慕娴即与楚玉姝改至舍内,下了几局闲棋。
待楚玉姝道其府上有事,余慕娴遂起身送楚玉姝到府门外。
楚玉姝出府时,已到了宵禁时候。
但碍着楚玉姝的身份,新都中也无人敢管其越矩一事。
想着此时新都诸民皆一入寝,余慕娴抬目望了望,打灯走在车辇前头的婢子。
世道终究是未乱时好。
悠悠关上府门,余慕娴回寝室起笔绘了副丹青。
虽不知今夜为何想画楚玉姝,但笔一入墨,余慕娴便觉胸有成竹。
浑浑然,一气呵成。
低眉侧望着案上的图卷,余慕娴弯眉。
纵使佳人不能在侧,却亦有音容可供回甘。
心头默默将楚玉姝念上几遍,余慕娴蓦然失笑。
她却是也有夜半思人的时候。
明明相别不过一个时辰……
掐指算算此时约近三更,余慕娴索性命管家添来几壶温酒,独自喝个痛快。
许是酒醉人,又或是人自醉。
醺醺然转醒时,已是次日半夜。
“昨日可有要事?”慵懒地揉揉眉心,余慕娴缓缓从榻上起身。
见余慕娴转醒,侍奉在一侧的婢子忙道:“回主子,白日里宫中人来过……”
“可是说来缘由?”想过近日朝中应无事寻她,余慕娴不慌不忙地动勺吃婢子呈上的银耳汤。
“回主子话,婢子听宫人言,是圣上想见主子……”婢子据实说与余慕娴。
闻是宫中人传语,且为楚宏德口谕,余慕娴锁眉:“管家式如何报与圣上的?”
“管家只说是主子染了风寒……”婢子接过余慕娴的碗,又言,“傍晚时分,长公主亦过府来过……”
“已是走了?”俯身穿履,余慕娴笑道,“你这丫头倒是好记性,竟是知晓将这些琐碎事记下,说与我听……”
“这却不是婢子记性好!”一声轻笑引得余慕娴弯眉。
“原来殿下还在臣府上……”摆手命婢子退下,余慕娴转身与楚玉姝见礼,“真是未想过殿下今日会来微臣府上……”
“姐姐莫不是以为,姝儿近些日子都不会过来了?”敛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