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的手,厉声道,“你拉着我跑什么?是不是你偷了城隍庙的东西?害怕米爷爷知道?”
偷城隍庙的东西?
抬眉打量了少年一眼,余慕娴含笑丢了几枚铜子给少年,而后转身快步朝着石桥走。
她犯不着与这么个乞儿较真。
方才这少年诬陷她踩了人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乞儿是想讹她。虽然她穿得破烂,但她却晓得自个儿脚上蹬了双新新的千层底。
“你……”见着方才拉着自己的乞儿随手丢给了自己几个脏兮兮的铜板就走,少年呆住了。
一二三四……
匆匆数过排在自己手心的六枚铜钱,少年的脸唰的红了。
他追官爷讨了几天,也没这么多铜板。
“你刚刚为什么要拉着我跑?”少年不依不饶地追着余慕娴上了桥。
“不为什么。”余慕娴低头在桥上走。她定是不会再此时告诉少年,她拉着他跑,不过是担心少年惊到了庙内的人做事,连累她。
她来城东一路都没看到灯火,却在城隍庙里瞧到了。这不太正常。
今天的天很黑,风也大,再加点雪……自然是杀人的好天气。
“嗯……”见余慕娴不解释,少年换了个问题,“你是怎么要到钱的?”
要?余慕娴思忖了半天才弄懂少年在问她怎么讨钱。看来,她没被看破,且这身行头不错。
“说父母双亡,妹妹走失……再哭哭……就有了……”余慕娴随口乱诌几句,想把少年打发掉。
谁知少年认了真。
“是吗?”少年不疑有他,匆匆把铜板塞回到余慕娴,笑道,“得!我叫顺子!这钱就当拜师钱吧!刚刚我说你踩到了我,就是想从你身上骗几个小钱花花。你知道,这邺城的小叫花子都是受米爷爷照看的,平日手头也没什么钱……我就是看你是新来的……嗯,你放心,你今天偷去城隍庙的事我是不会告诉米爷爷的……”
“嗯……”听着少年张口闭口“米爷爷”,余慕娴反手把几个铜钱又排回到顺子手上,低声道,“你今夜先别回城隍庙……”
估摸着那叫花子头头已经死了。
“为什么?”顺子的笑容僵到了脸上,狭长的眼睛里满是不解。他怎么不能回城隍庙?
“没有为什么……”余慕娴不看顺子,“这铜子你先拿着……”
话罢,余慕娴便快步朝着南城走。她记得南城与西城交界处也有个叫花子窝,只是规模比东城小些。
“嗯……”犹豫了许久,顺子把铜板塞到袖子里,冲着余慕娴喊,“日后你讨饭我会罩着你的……”
“嗯……”余慕娴含笑应了声,继续朝着城西走。
一桥之隔的城西,一如叛军入城前繁华。城西里多是酒肆歌苑,叛军入城时候并没有惊扰这边。
余慕娴仰头望着满楼挥舞红袖的女郎,正要顺着城西的墙根绕回到南城去寻叫花子窝,却听到顺子在她身后大喊“抓贼啊!抓贼”……
……
依旧是飒飒的寒风,依旧是灯火通明的城南。被几个官爷压着,余慕娴心道她这一遭走得也真是坎坷。天蒙蒙黑从城南去城东,天灰蒙蒙从城东回城南。
天知道,她为何会被几个府差不由分说的押走,天知道,她为何会和顺子一同被押到窦司徒府上……
太多谜团由不得余慕娴怀疑有人在监视她。
“你可是真偷了窦司徒家的物件?”被押着的顺子泪汪汪地打量走在自己身旁的余慕娴。他刚才只是觉得身边这人行为诡异,才断定他偷了米爷爷的东西,喊来了巡逻的府差。哪里想,这个看上去挺老实的小东西,竟敢偷窦司徒家中的宝贝……
想到自己喊抓贼还被抓,顺子继续倒苦水:“我今个儿可是流年不顺!若不是被你连累,我怎么会被抓着去司徒府……”
听着顺子的指责,余慕娴低头不吭声。她也没想到她不过是好心舍了六个铜板,就闹了这么一出。
“哎哎哎!说什么呢!说什么!”见押着的叫花子嚷嚷,府差打着哈欠喝住。
这该死的叫花子哪有什么资格吆喝流年不顺啊!大晚上的,整个邺城也只有他才是真正的流年不顺呢。上半夜被喊去司徒府救火,下半夜被喊到司徒府抓贼。真不晓得司徒府今天是犯了哪路的太岁,真是晦气。
想到大半夜被窦司徒喊出来受冻,府差骂骂咧咧的走了一路,待到临近窦司徒府了,才与余慕娴、顺子二人叮嘱道:“我说,你们待会见了窦司徒可是好生说话……”
“是是是……谢谢官爷……”顺子讨巧的冲着府差一躬身,又冲着余慕娴挤挤眉。
余慕娴见机张口:“有劳官爷。敢问官爷如何断定我偷了司徒府的东西?”
“这个……”府差看了余慕娴一眼,挠挠头道,“司徒府只说是白日有个七八岁的叫花子去他府上偷了东西……嗯……司徒府给的身量大概就是你这么个身量……”
“这……”顺子的脸色有些难看。
顺子脸色一难看,府差陡然就来了精神,一双虎目,寒光湛湛:“怎么你有什么要说?”
“没有。他就是胆子小……”余慕娴张口帮着顺子圆了个谎,心中却记下了这件事。
顺子怕是与窦府失窃有关联。
窦司徒到底丢了什么呢?
余慕娴好奇地盯着顺子的侧脸,却听到身后的府差冲她道:“你先进去!那小子先留在外面!”
“是。”看过顺子一眼,余慕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