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衣领,一手指着刘裕的脸道,“你这厮,敢不敢当着县老爷的面,说说你在敲鼓前是怎么和俺说的?你是不是说过,若是俺给你五只鸡,这件事便私了了,你也就不拉俺来见官了?”
刘裕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反手推了赵富一把:“我刘裕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私聊!我又什么时候说过要你五只鸡!如不是你家鸡乱叫,惊着了我家鸡,我家鸡怎么会乱打鸣!搞得染布的小子环了时辰!你这养鸡的不知道染布的苦!你们家那鸡,不过是一日洒上几把碎谷子,我家的布,便是金贵了!你知道今个儿这布是给谁染的吗?那可是王员外给县老爷定下的!”
“怎么!王员外定的便了不起了?”呛刘裕一声,赵富“呼啦”从堂前站起,双手叉腰道,“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啥事都是王员外做主?县里不是在传这县衙里来了个青天大老爷么?俺就不信,这老爷还治不了你个不要脸的!”
见两个商户在堂中骂作一团,而县老爷却不吱声,师爷终是坐不住了。
重重地拍了拍台案,师爷怒喝道:“大胆!”
“啊……”似是被师爷吓到,赵富闻声即诺诺地缩跪到堂中,“小的……小的……”
“啊!大人!赵富咆哮公堂!您该治治他!”刘裕谄笑着望着师爷。
瞥到师爷的视线不断往自己身上飘,而堂中那两人却均是望着师爷,余慕娴轻咳一声,与堂中人笑道:“那依你看,该如何治他?”
“回县老爷!”刘裕将头转向余慕娴,“小的以为……”
“小的以为此时皆该由大人裁断!”出声截住刘裕,师爷朝着余慕娴拱拱手。
余慕娴见状,笑道:“师爷莫急,容咱们先来听听堂下人想怎么着!”
“啊!”见余慕娴将话头给了自己,刘裕喜不自胜。
匆匆朝着余慕娴叩个头,刘裕眼睛眯成一条逢:“谢县老爷!小的以为,该将那赵富拖下去打上一顿再说……”
“哦?这是为何?”余慕娴望了师爷一眼,但见其不断与刘裕使眼色。
“因为他在大人面前打小的!”刘裕将“打”字念得极重,引得赵富眼睛一瞪,挥臂给了刘裕一拳。
打罢,赵富与余慕娴道:“回大人!小的将姓刘的打了!还请大人责罚……”
“嗯……”静心将堂下二人看过,余慕娴摇摇头,与赵富道,“你说你家鸡不打鸣,可是真事?”
“自是假的!”赵富哈哈一笑,道,“小的只是看不惯姓刘的那厮的做派!不是一样的手艺人,凭啥他就能每日人五人六的在街中走……”
“大胆赵富!你竟是公然欺骗大人!”脸往下一拉,师爷拍板道,“来人啊!把这个刁民拉下去!打上二十板子!”
“等等!”温声止住师爷,余慕娴望着赵富,道,“当真如此?”
“是……”赵富点头。
“那将刘裕拉下去打上三十板子吧!”扬手往堂中丢出一块令牌,余慕娴正襟危坐。
“这……”师爷正要出声,却被余慕娴止住。
冷目扫过堂中的差役,余慕娴冷声道:“怎么,还不动手?莫不是你们心中只有师爷,没我这县老爷?”
“是……大人!”差役闻声,便出列将刘裕按倒在堂中,举棍欲打。
刘裕忙高呼:“县老爷!冤枉!冤枉啊!”
“冤枉?何处冤枉?”冷哼一声,余慕娴挑眉看了师爷一眼,“师爷,快与这厮说说他的罪名!”
“是……”小心翼翼地承了余慕娴的视线,师爷正正音道,“县民刘裕,坏民风,毁民俗……横行于世,致使民不安于室……”
听着师爷侃侃而谈,赵富冒出了一头冷汗:“县老爷!这般断怕是不成!”
“为何不成?”余慕娴佯装好奇。
“因为此时不是刘裕的错……”赵富的声音低了几度。
余慕娴诘问道:“如你这般言!却是大人我的错不成?”
见余慕娴眉毛拧成一团,师爷连声道:“自不是大人的错……大人怎会错的……都是这些贱民不识好歹,误会了大人的心思!”
“那依师爷看,本大人的心思是什么?”余慕娴似笑非笑地将堂上众人看过,“若是说对了,今日这篇便翻过去了……”
“是是……”师爷跟着跪到堂下,“大人定是看出了小的几人在演戏……”
“哦?演得什么戏?”余慕娴摆弄着案上的堂木。
“这……”师爷哭笑着脸道,“大人也该知道,县里的老爷多是要脸面……新都里的大人们也要脸面……咱们这县里农户不多,老爷您也没有劝民务农的功绩……风调雨顺,您也没有求雨治旱涝的功绩……”
余慕娴弯眉望着师爷:“所以你们……”
赵富咧嘴露出俩门牙:“所以俺们自发来送大人一块匾!”
“什么匾?”余慕娴屈臂撑在条案上。
“啊!大人稍等!”见余慕娴提到了匾额,刘裕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奔到堂门口,喊道,“还不快快抬上来!”
“诶!”一声吆喝,两个壮汉便将一块五尺宽的匾额抬到了堂中。
瞅着匾额上的红布,余慕娴望向师爷:“这匾上是?”
“回县老爷!这匾上是‘天下第一清知县’。”师爷含笑与余慕娴叩一个头。
“如何当得‘天下第一’?”余慕娴眯眼。
师爷道:“大人为官的年岁该是天下第一……大人为民赠药该是天下第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