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要你认错,并不是因为你顶撞了他,他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尤其是空穴来风的谣言。”
“你先前那几句话,对于一个几近支离破碎的家庭,无异于要他们死!”
荆戈的话句句在理,掷地有声。
王鑫张张嘴,沉默的低下了头。再想想那个孤苦无依,双目空洞的可怜妇人,心中更是涌起阵阵酸涩。
她的女儿本就是受害者,非但没到得到合理的安慰,反而一直在承受着流言蜚语的二次伤害。这种事,换做任何人都是一种长期的煎熬。
“对不起。”王鑫心里默念道。
至于现场围绕的众多路人,医生,护工,则是若有所思。一时间整个现场鸦雀无声,唯有时缓时急的呼吸声。
许久,荆戈问道,“现在明白错在哪了?”
王鑫抬头,谦卑而自责道,“我知道了。”
“走吧。”荆戈摆摆手,示意王缺德带王鑫离开。
王缺德神色一愣,僵硬在原地,半天不见任何动作。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才不确信的反问道,“真的可以走了?”
荆戈点点头,再未吱声。
“儿子,我们赶紧走。”王缺德如获大赦,迅速伸手去拉王鑫,至于他背后的小青年则是更快一步起身,转而离开。
岂料王鑫低着头,无声的推开了自己的父亲王缺德。
王缺德再愣,疑惑不解道,“你这是干啥?”
“爸,这件事是我的错。”王鑫闷着声,一字一句道,“既然错了就该认罚。太子爷心善,不想再为难我,但终究是错了。”
“我心里很难过,我不该说那些恶意的话,我……”
王缺德张张嘴,像是活见鬼般看着王鑫,随后顿感欣慰的拍拍王鑫的肩膀,感慨道,“知错就好,知错就好。”
“让我再跪一会,这样心里会舒服点。”王鑫决定道。
王缺德长吸一口气,忽然有股大哭一场的冲动,他看得出,自己的儿子在经历一场不大不小的磨难后,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
“我陪你。”王缺德抬抬头,转过身,站在王鑫的右手边。
阳光下,轻风中,一父一子,一站一跪,像是浮雕般纹丝不动。以至于再次吸引了更多为之不解的目光。
但此刻的王缺德,第一次感觉到他的腰杆也可以挺得笔直。
“儿子终于懂事咯。”王缺德心里感慨一叹,颤巍巍着手嘀嘀咕咕道,“跪在这里不丢脸,不丢脸!”
随后王缺德身子前倾,九十度行礼朝向医院门口,“陈太子爷,我做了一辈子商人,自恃精明世故,聪慧圆滑,几十年来都没佩服过几个人。但这一次,王某真的想对你诚恳的道一句谢谢!”
五分钟后,他才起身,继而眼神镇定的站在王鑫身边,“儿子,希望从今天起你能真正的长大。下面就让我陪你一站到底吧。”
王鑫嗯了声,眼眶发红。
荆戈遥望了一眼这对父子,无声而笑,有时候,人性并非迷失,只是缺少一个契机,去唤醒。
仁和医院因为陈青帝的关系,顿时引起巨大的轰动,很多人特意跑到那条长廊凑热闹,但没有靠近,大概隔了几十米远。
陈青帝对这些事情不闻不问,他回望了一眼病房,继而贴到门边留下一句话,“我明天再来。”
同样的话,同样的人,默默的坚持了三十一天。
柳如烟无奈的站在不远处,她想要劝解,终究话到嘴边,被自己生生的咽了下去。他那么努力的奢望能看看那个学生,怎么忍心叨扰他?
“希望你能早点成功吧。”柳如烟心里默默想着,“毕竟陈朝很多元老都在看着你。”
按照陈青帝后期的计划,早就半个月前云之上那边就能在他的主持下,二次开业。但这边事情一耽搁,云之上被迫无限期延后,何时开张,无人得知。
因为现在一整个陈朝,都将目光聚焦向仁和医院。
当天晚上,陈青帝匆匆的在郁兰亭家吃了几口饭,眼神无助的坐在一边,不言不语。这种眼神,郁兰亭和任婧第一次看到,顿感心疼。
“孩子,这件事终究不是你的错。”任婧安慰道,“你何必那么自责。”
陈青帝叹气,落寞道,“但叶天和穿山豹毕竟是陈朝的人,后期更动用了在陈朝的影响力,再次伤害了这个家庭。”
郁兰亭拉着陈青帝的手,小声道,“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等,好不好?”
陈青帝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柔声拒绝道,“你还是趁着放假多陪陪任阿姨吧,这件事我知道怎么解决。同时希望齐香能尽早熬过来。”
“但我感觉你好累。”郁兰亭怯生生道。
“没事。”陈青帝起身,耸耸肩,冲着任婧笑道,“再累只要吃上阿姨亲手做的菜,立刻就感到知足了。”
“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先走了。”
郁兰亭嗯了声,张口道,“我送送你。”
陈青帝摇摇头,独自离开。
郁兰亭和任婧怔怔的站在原地,忽然涌起一股怪异的想法,他以后要是不用继承陈朝的基业,做一个平凡人多好?
“这样活着太累了。”任婧叹气道。
“他以前告诉过我,说陈余生当年兴建陈朝的时候,底子太不干净,很多老一辈的元老,无论做事还是做人,都存在严重的暴力倾向。”郁兰亭顿了顿,继续道,“即使往后想洗白,也不是那么简单。”
陈朝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