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讷讷道:“阿清,我......”
何逸清见状,也不逗他了,将碗放在他的手里,柔声道:“小心烫。”
顾长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即端着药碗一饮而尽,霎时间眉毛缩成了一团,好苦!
何逸清早有准备,拿了块蜜饯,笑眯眯的递到顾长风嘴边:“来,尝尝这个。”
顾长风也顾不得旁的了,张开嘴吃了,才勉强压下了嘴中的苦味。
顾长风吃了药,又用了些东西,何逸清就按着他的肩让他躺下, “再休息一会儿吧!”
顾长风觉得身上黏腻得难受,轻声道:“阿清,我想沐浴。”
何逸清立马摇了摇头,“不成,你还没痊愈,现在沐浴会加重病情的,等好了再说。”
说罢,她轻轻拍了怕顾长风的额头,“乖!”
顾长风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了,他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颗脑袋,乖乖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阿清。”
对他的配合非常满意,何逸清又给他掖了掖被子,“快睡吧,我先出去了。”
何逸清刚站起身,就感觉到手突然被人拉住了,她回过头,顾长风双瞳微颤,声音沙哑:“阿清,陪陪我。”
感受到那温热的触感,顾长风手指弯了弯,看似自在,实则内里慌乱成一团。
橘色的烛火照在他布满红霞的脸上,让他脸上的轮廓都温柔起来。
栽了栽了......
何逸清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她觉得自己耳朵嗡嗡作响,脑子也混沌成一片。
何逸清笑得眉眼弯弯,反握住顾长风的手,“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顾长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竟然真的闭上眼睛慢慢睡了过去,或许是因为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也或许是因为他生病体弱,这一觉他睡得很好,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到底是身体好,他恢复到了平时精神饱满的样子,他披上外套,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凝神望着庭院里那株高大的桂花树。
“长风醒了?今儿感觉怎么样?”何逸清在外面听到动静,推开门进来了。
顾长风见何逸清眉宇间还带着倦色,知道她为了照顾自己没有休息好,十分愧疚,“我已经好了,阿清不必担心。”
“嗯,无事就好。”
两人用了早膳后,相携去了书房。
知道顾长风要搬来住,林府已经提前把他的行李都运过来了,书籍之类的也都在书房摆好了,最让何逸清惊讶的是,其中还有一把琴。
顾长风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扬,抚上琴面,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琴声委婉,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
一曲完毕,何逸清忙鼓掌,调侃道:“长风弹得真好,被你这么一衬托,就更显得我五大三粗了!”
“你说,我要不要也去学一项乐器?”
顾长风低下头,眼底眉梢尽是化不开的情意与温柔,“不用,以后我负责弹,阿清只要负责听就好了。”
何逸清莞尔一笑,“那可就这么说定了,不许耍赖。”
“不会!”
何逸清想了想又道:“还有十天就放榜了吧?长风,你考得怎么样?”这话她可憋了好久了,想问又不敢问。
顾长风顿了顿,答道:“已经考出了我的水平,能不能中就看考官怎么评判了。”
虽是自谦之词,但何逸清还是看出了其中的胸有成竹,她勾了勾嘴角,笑言:“若是你考中了,可就是年仅十六岁的举人老爷了!”
顾长风耳尖绯红,一字一顿道:“那阿清......就是举人夫人了!”
何逸清闻言,对上顾长风充满情意的双眼,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缓缓地靠近他的怀里,“我喜欢这个称呼。”
顾长风轻轻搂住何逸清,紧紧地攥住她的双手,“我也喜欢。”
等候的日子总是漫长的,但有了佳人相伴,顾长风却一点也不觉得难熬,反而觉着日子过得太快了。
一晃眼儿,十天就过了。
八月二十八日放榜,才刚刚天亮,一群人就围在贡院门口等待。
辰时,贡院墙外便放出了今年的桂榜,而等待放榜的考生们翘首久矣,已是将贴榜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何逸清和顾长风自然不用亲自去挤,早就派了阿蒙、杜三和萧毅几人去看榜。
桂榜贴出之际, 报榜人也都打叠好精神, 飞速地领了报贴朝各家奔去, 好凭着一声喜报讨些赏银。
不时有“哐哐哐”的报喜的锣鼓声从门前经过,何逸清的内心比顾长风这个考生还忐忑,顾长风见状,还反过来安慰她。
“阿清,放松,别紧张!”
何逸清心里盘算着,根据往年的录取人数,一般是一千五百人录取一百人左右,而乡试不似会试,还要分出个三甲来,只要名字在桂榜上,哪怕是第一百名,也是和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