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翻出来的时候满屋子香气呢,将箱子里的枕头都染了味道。”
橘红拿着羊角宫灯过来,笑着道:“快别冒傻气了,没看到小姐都困倦了。”
躺在床上,琳怡舒服地叹口气,长房老太太特意让人做了新床,大约知晓她睡姿不好,床是加宽加大,她睡上去格外安稳。
玲珑刚要将灯端下去,出去送水盆的橘红又返回来,“小姐,三老爷来了。”
琳怡从床上爬起来,这么晚了父亲怎么会来长房。琳怡让玲珑伺候着穿好衣服,提着灯去长房老太太房里。
白妈妈在门口拦着,只让琳怡自己进了内室,撩开帘子,琳怡就看到屋子里有个人被裹成了粽子的模样。
这是谁……父亲带了什么人过来。
没想到屋子里还有旁人,琳怡正想要不要退出去。
那人转过头来,拿着手帕捂嘴打了个喷嚏。
琳怡忽然想到《西京杂记》中一段话。东海都尉于台,献杏一株,花杂五色,六出,云仙人所食。那人墨黑的发鬓松散,面色稍显病态的红润,眼睛清澈如被洗涤般,青色的长袍露出半边,当真是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的一朵杏花。
周十九不该是正站在五色云朵上,展展衣袖呼风唤雨的么,怎么会堆坐在她家椅子上。
琳怡上前端正地向周十九行礼。
周十九好听的嗓子不在了,而是带着浓浓的鼻音,“起来吧。”
被这人算计了这么久,父亲甚至为此受了牢狱之灾,终于有一日看到他这般狼狈。不知怎么的心里难掩舒畅。
周十九第一次看到陈六小姐嘴角轻翘,表情是难得的痛快。再想及下人来向他回话。陈六小姐在婶娘面前跪下委屈地哭喊,说是陈家和他没有半点关联。他才“出事”她就撇了个干干净净。
她心中真切的想法只有一瞬写在脸上。
周十九收回目光,“回京的路上,看到了董长茂董协领。”
董长茂,长房老太太看向陈允远,“你舅舅进了京?”
陈允远一怔,“这……没有啊……舅舅没来家里。”
董长茂是二老太太董氏的弟弟,在京外任协领职,怎么会突然进京里来,或许是奉了密诏,这样就不能和京中家人来往。
周十九咳嗽了两声。
长房老太太急忙道:“郡王爷先去歇着,我这就让人去请郎中过来。”
周十九微微一笑,不客气地看向琳怡,“听闻陈六小姐师承姻语秋先生,我和姻家大郎相识,知晓姻语秋医术了得,我回京一事旁人并不知晓,还是不要请郎中,陈六小姐随便开张药方让人煎来就是。”
这是发号施令,让她连拒绝都不能。
琳怡才要开口,陈允远已经道:“小女只是会写小方子,恐怕耽搁郡王爷的病。”
周十九不疾不徐地拒绝,“只是淋了雨没有大碍,还是福建的事要紧。”说着眼睛里闪烁出璀璨的光芒。
第八十三章药
玲珑去磨了墨,琳怡坐上炕帮长房老太太添了些茶水,“伯祖母,康郡王要住在我们家?”
长房老太太颌首,“康郡王回京的事外面人不知晓,怕消息透露出去,你父亲只能连夜将他带进我们家。等到福建的事有了底,也就好了。”
周十九在京里应该有许多去处,难道一个堂堂的郡王爷连个庄子也没有?再不济惠和郡主也能照顾他周全,怎么偏偏来到陈家。
“伯祖母,”琳怡服侍长房老太太吃了口秋梨膏,“孙女觉得在我们家里不妥当,”说着向外看了看,“只怕到时候二房会知晓,万一误了郡王爷的大事,我们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长房老太太半眯着眼睛,“听兰我已经让人看起来了,现在又是入夜,你父亲悄悄带人进府,郡王爷始终遮着脸,应该无大碍,只是将郡王爷安排在偏院的西宅子怕是委屈了,”说着看了琳怡一眼,“这件事对你父亲有好处,福建的事成了少不得你父亲一份功劳,你没听到郡王爷说董氏的弟弟进了京,董氏一家就是那秃鹫,向来是不肯落了好处,我们再不争恐怕要被姓董的吃了。”
周十九就是这样,一开口就能咬住别人的脉门。
明知道他们家对董氏一族极度防备,就有意无意地提起。
现在连长房老太太对周十九也十分感激。
“去吧,去写方子,让人早些熬了。”
琳怡这才挥笔写了疏风解表的小方子,广藿香、菊花、连翘、地黄、板蓝根、地骨皮,这样的缓药,妇幼皆宜。
方子才写完。跟着去伺候康郡王的雪禾来道:“客人有些咳嗽,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