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别临阵脱逃啊。”
“是啊,唐少,您坐着吧,我去洗手间看看。”遥遥灿然一笑,提着小坤包就兴冲冲地出去了。方才孟子骁和唐颂的话,虽然音量不大,但她离得近,听了个大致。看唐少对那丫头的稀罕劲儿,还真以为她有些与众不同呢。结果……呵,还不是跟她们一样?
遥遥勾唇一笑,顿时心里平衡了许多,刚来b城读书那会儿,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唐颂,这男人无论是外表还是身份地位都致命地吸引着她,尽管他是一团火,她也飞蛾般无怨无悔地扑了上去。然而,好不容易攀上,保鲜期却短短不到一月。
交往了好几个男人,对他们这个圈子了解越深,对唐颂的痴迷就愈发不可自拔,可惜……这男人从不吃回头草。
聚会的时候她倚在别的男人怀里,费尽心机跟他搭话,无非是希
望能再次吸引到他的注意,尽管徒劳,偶然听到他帮别的女人说的一句“谢了”,她的心也能怦怦乱跳澎湃激动许久,或许……这是一次机会?
她推开洗手间的门,并没有发现沈略的身影,但也不急着出去,对着镜子不紧不慢地重新描好口红,抿抿艳红的唇,又扯了抹志在必得的媚笑,这才踩着高跟鞋步出。
然,对镜搔首弄姿半天才建立起的自信,在看到走廊尽头的那抹身影后,瞬间溃不成军。
她顿在几步之隔的廊道里,远远地望着那一方露台。
明月半悬天幕,如蝉翼般透明的流云在其上缓缓穿行,映着清冷的月辉,朦胧柔美,淡淡的月华彷如一匹银色的轻纱,笼着女孩皎洁的背影。她抱着裸露的肩膀,臻首微抬,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孤寂,有些落寞,却……美得惊人。
遥遥眼中的嫉妒毫不掩饰,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看走眼了。晚上沈略刚进来时,一袭抹胸白裙,除了腰际束着条清逸的浅绿色丝带,再别无装饰,甚至连项链和耳环都没带。她当时还鄙夷地想,果然如传闻所说,清粥小菜一碟,不足为惧。现在她才知道,何为天然去雕饰。
她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深呼吸好几次,才迈步往前。
可能是夜太安静了,高跟鞋踩在长毛地毯上,仍旧发出细微的摩挲声。
沈略蓦地回头,微微近视的眼睛眯了下,方看清来人,她淡淡地点了下头,便要离开。
“是唐少让我来找你的。”遥遥停在露台口,出声说明来意。
“哦,谢谢。我这就回去。”玻璃门只开了一半,恰恰被她挡住,沈略只好去推另一侧,谁知,刚触到门手柄,就被遥遥卡住了。
沈略手微顿,抬眼看她,双眸清透,带着丝洞悉一切的淡淡嘲讽。
在女孩澄澈的目光下,遥遥居然有些心怯,她不自觉地翻出包里的女士香烟,啪的点燃,闻到这股熟悉的尼古丁味,才镇定了些,笑了笑说道:“作为前任,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071 装错了方向
沈略和遥遥进来的时候,里面正闹翻了天,茶几上,几十个酒瓶子东倒西歪,红酒啤酒应有尽有。整面墙的液晶显示屏前,徐贤不知道又着了什么道,被人押着蹲地上唱《征服》,而他正“深情”面对着的孟子骁则拿了本杂志挡在脸上选择装死。
“顽强的我是这场战役的俘虏,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
震天的音乐声伴随着某人的凄厉狼嚎,男男女女围坐在火红的沙发上边拼酒边大笑着,不少人已露出醉态。
遥遥下意识地去寻找唐颂,而不是自己的男伴张邵阳。那个男人似乎喝了不少酒,黑眸半眯,宽肩慵懒地倚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很轻松的模样,却蕴含着一股教人不敢轻忽的猛锐力量,让人直觉地联想到正在小憩的优雅猎豹。有个女人拿着酒杯借机接近,男人霎时换上一副冷然不群的表情,散发出花痴勿近的危险气息。
看着灰溜溜走开的女人,遥遥不禁在心中冷嘲,然而,只一瞬,心中便升起一股悲哀,自己跟那女人比,除了曾经的短暂一月,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而她方才告诫沈略的话,又显得多么苍白可笑。
沙发上的男人发现这边的异常,视线缓缓扫过来,遥遥蓦地打起精神从低落中回转,不自觉地去抚弄头发,可是,男人的目光仅仅从她身上滑过,一秒都未停留,幽深迷离的眼眸在看到她身侧的女孩后骤然清亮。
室内灯光昏暗,可唐颂还是能看清小女人的表情,她的柳眉轻蹙,视线飘忽不定,但眼底却明明白白地流转着对这一切的不屑和轻鄙。在座的男人们谁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女人们趋之若鹜,唯有她一直视他们如蟑螂蛀虫。
唐颂几乎傲视了近三十年,无论在情场还是在商场,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轻贱过,真想剖开她的小脑袋瓜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他的目光逐渐转冷,只是远远地睨着她。霓虹闪烁,在地上投出一个个炫丽的光圈,转瞬又跳跃到她洁白的裙裾上,印出或红或绿的彩色光斑。
光线上移,晃得沈略眼花,她头一偏,就瞥见了沙发上的男人。他清冽的眸子彷如寒潭,四目相对,只消一眼,便令她浑身战栗,不知道哪里又惹着他了,想起方才某位前辈的“谆谆告诫”,沈略手指绞着白色的手包带,朝他那边走去。
唐颂坐的是单人沙发,沈略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得像丫鬟一